大理寺的人武功本就不抵锦衣卫,自己原本欲将暗司编排进大理寺,也算是提高了大理寺的办案效率,但方崇山却这般做。
那便直接让暗司进锦衣卫罢。
君天佑自方崇山面前漠然走过,一言不发。
方崇山低眉顺眼,眼角余光望见那双金黄纹龙长靴自自己面前走过,他心底第一次明白了‘懊恼’为何意。
可是在这懊恼之下,更多的却是不甘,以及压制在自己内心不住翻腾的欲望,和深深的恐惧感。
不管自己爬得多高,只要皇上一朝不高兴,头上那顶乌纱帽就决然保不住。
林岳峰对皇上的命令了然于心,明白这是给他们送人才,憨笑着扶起二狗,又招呼了几名锦衣卫,将暗司的兄弟全部招呼了过去,略带愧意地说道:“诸位兄弟们,咱们今日时间紧迫,本寻思让兄弟们好好冲个热水澡。这样,等大战告捷,我请兄弟们吃酒如何!”
二狗见憨厚的林岳峰,心中顿时宽慰了不少,笑着搂了楼他的肩膀,“我们都是些粗人,得皇上垂青,才能进宫来!”
“英雄不问出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林岳峰大笑着拍了拍二狗的肩膀。
不消片刻,暗司的人已经全部换好了飞鱼服。
大抵是第一次穿上这样精致的衣裳,其中还有几名死侍兴致勃勃地来回在上面抚摸着。
“兄弟们!随皇上出发!”林岳峰高举佩刀,粗狂的声音中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刀尖上嗜血,自己究竟有多久未曾尝过了。
可是有件事情,他始终想不通,那就是为何京城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大理寺的人却始终没有到锦衣卫寻求帮助呢?
算了,这些事情事后再议也是不晚的。
林岳峰和二狗并肩走出院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方崇山的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却也能从那满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知道,决然不会是什么好表情就是了。
方崇山:我阴的都要滴出水来了!
到了城南的郊区,二狗的人轻功极好,极善飞檐走壁,精准搜寻文党余孽的这件事情便交由了暗司的人去做。
南郊的宅子有约百余间,暗司五十人,两两结对,一一摸排。
……
“都是一群废物!我在这儿养着你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边,文媚儿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全部折在了断崖谷底,而君天佑却不知所踪!
回京的路一共几条?怎么就能让这狗皇帝给跑了?
“魏青,现在,立刻派人出去查君天佑究竟到了何处!”文媚儿的眼神愈发的狠厉,满是威胁。
她站起身子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魏青,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掐住他的下颌,艳红的嘴唇张合,“要是他还活着,你,就得死!”
魏青抬起光秃秃的头,迎上那目光后,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自打那日从文媚儿去了一趟醉仙楼再回来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宛若是变了一个人般,压根儿不像是当初被自己捏在手心中捏来捏去的那个软柿子,倒是周身的气场异常强大,像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文太师。
魏青也纳闷这蠢货出了一趟门,怎么就变身了,也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好几次,却次次都被这文媚儿识破,甚至自己还挨了几鞭子,这症状简直和当初的苏意一模一样!
自打那时起,文媚儿的智力值飙升,甚至算计到了自己的下一步,找到了文太师当年运输银子的那条暗道,让杀手在这里随意出入。
难道也是因为被给雷劈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告诉过你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那君天佑死!”文媚儿气急地扯下了掩面的红纱,再一脚将魏青给狠狠踹了出去,拂袖回到内室,坐在黄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儿。
当初自己容貌尽毁,被魏青和西夏的可汗带回了营帐,召集了西夏境内的大夫,直接给自己换成另一张西域早早夭折的公主的脸,而自己又顶着这张脸,回到了玄朝。
但她不知道的是,魏青出去后就被抓了。
等了半刻没有见到外面有任何消息传来,文媚儿只觉得心底‘咯噔’一声,走到门前却并未打开门,而是贴在门后静静地透过窗柩凝视着外面。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身边的奴婢见到她异样的脸色,忍不住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文媚儿冷眼望了她一眼,无声地推开了门,一把拉过丫鬟的衣襟,直接将人甩了出去,低声道:“出去!”
文媚儿想了半瞬,忽然又觉得不对,堪堪在门口时将人给拉了回来。
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见识到了文媚儿的变化,这丫鬟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跌坐在地的丫鬟,她垂头想了半瞬,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瓶,躬身蹲下,伸手钳住了步步后挪的丫鬟。
丫鬟在文媚儿的步步逼近中,被迫抬起了惊恐的眼神,“你为我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嗯?”
文媚儿柳眉高挑,红唇扬起。
“主子。”丫鬟颤声喊着,手无力地攀上文媚儿那双纤细白皙的双手,紧接着死死地闭上了嘴,摇着头坐在地上往后拖去。
“我说过了,为我而死,你算是死得其所!”文媚儿眼神骤变,直接就撬开了丫鬟的嘴,将白玉瓶中盛着的液体全部灌了下去。
不出几秒,丫鬟便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在地上翻腾起来。
文媚儿满意地看了眼,径直拖着丫鬟走进屋内,从木柜中拿出一件大红的纹凰宫装,直接给那丫鬟套在了身上。
旋即又掏出怀中的短刃,捏起丫鬟的脸,不带一丝留情的划了上去。
当然,她自然是不担心丫鬟疼得喊出来。
毕竟,她刚才就哑了。
直到那张脸再也辨别不出来是谁后,她才停手,拖着半死不活的丫鬟到了正厅,将人直接捆到了太师椅上。
办完这一切,文媚儿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红唇勾起,定定地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