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却是连连摆手，“大理寺少卿也并和从前一般是个闲职，方大人身居高位，每日自然是有处理不完的案子和琐碎的事情，届时我会派人来接的，就不劳烦番方大人跑一趟了。”
这明摆着是在明面上拒了自己，方崇山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连连点头。
“对了。”苏意一边朝着屋子走去，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听说是方大人把人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本宫想知道这其中的一些细节，比如，大人进去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旁的人，或者旁的尸体在？”
“当时的火势很大，我进去的时候就见到拓跋瑶被捆绑着蜷缩在床角，简单地问了两句，眼看着火势烧得越来越猛，我只能先把人带出来再盘问。”方崇山说得倒是事实，只是没有说出自己见到正厅内被绑在椅子上的那具焦尸。
“唔。”苏意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别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望着。
宇文靖和顾萧玥就坐在她两边，方崇山落座对面。
喝了一盏茶过后，苏意接着带宇文靖以换衣服的由头，先行离开。
屋内就剩顾萧玥和方崇山二人。
“萧玥，那人究竟是谁？”方崇山似乎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苏意刚迈出屋子，他就急急地发问。
“娘娘不是说了，那是她的朋友。”顾萧玥发觉仅仅几日时间，方崇山身上变化的有些大。
她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崇山，拓跋瑶的身份不明，不管是不是胡部的公主，都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桩案子既然到了锦衣卫手里，大理寺还是不要贸然参与得好！”
方崇山攥了攥拳头，没有立刻反驳，“萧玥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一大理寺少卿人微言轻，配不上你了？”
“你什么意思？”顾萧玥不明所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说完，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
只留下方崇山一人神色不明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苏意和宇文靖回来后，发现顾萧玥已经离开了，也并未再做逗留，直接骑马回了皇宫。
只是下午时分，佩佩回来告知苏意，冬梅说自家小姐并不在宫中。
苏意虽不知道在大理寺时，自己离开的那么短的时间内，顾萧玥和方崇山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方崇山的出身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那必然是个顶个得好，只是他走的路是官场，是朝廷，那按照方家的地位，也注定了他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艰难地往上爬。
穷人家的孩子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下场只有两个：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伞，另一种嘛，则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撅了别人的伞。
而且方崇山和顾萧玥的身份地位也是不太对等的，她看得出来这男人身上的自卑。
可越是这种人，就越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权利和金钱的诱惑。
“你看刚才那个方大人，有什么想法？”苏意给宇文靖擦着药开口问道。
一直到二人回到皇宫，她才发现小土匪的额角破了一块，血已经结痂了。
“道貌岸然。”宇文靖施施然地说着，紧接着话锋又是一转，“你说常宁为何不愿见我？”
苏意放下药瓶坐了下来，思肘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一份答案后，才开口道：“你觉得呢？当年常家被灭门，为什么你宇文家可以活下来？当年真的是常将军拼死救你们家出去的？还是说！”
“不可能！”宇文靖红着眼打断了苏意的话：“我爹不会是那样的人！”
“生死面前，唯有自己最重要。”苏意留下这句话，就起身出去了。
她要去地牢为拓跋瑶择出一间最适合她的牢房。
刚出了地牢，就见到雪地里站着一人。
她朝着前面走了两步，认出那是顾萧玥，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来找我？”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顾萧玥见到四下无人，便直接挽住了苏意的胳膊，“我就是突然间觉得，我和崇山之间的感情，不是那么牢固了。”
“怎么说？”苏意问道：“你觉得这个人变了？”
顾萧玥不置可否，“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可是直觉告诉我，崇山有事情在瞒着我。”
说着，她便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然后问苏意，“你觉得呢？”
苏意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抛去一切其他的因素，他的出身背景，你愿意嫁给他吗？”
“以前的话是愿意的，我们两个相识与微时，我自认为对他很是了解，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或许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他。现在他的身上，肯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他不愿意和我说。”顾萧玥能拿得起放得下，这一点着实让苏意佩服。
“你要是想知道，就会有办法。”苏意淡淡地说道。
要是定义自己和顾萧玥之间的关系，那应该就是闺蜜了。
“方崇山的本性不坏，在相处中你我都能感受到。”
顾萧玥沉闷地嗯了一声，“这些年的相处，我也知道他本性不坏，但也不愿看着他受到旁人的蛊惑，就走上一条歪路，哪怕做不成夫妻，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也想着拉他一把。”
“你的心思倒是纯善。”苏意喃喃念着，“我去调查，有结果会告诉你，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萧玥颔首，“在决定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分别后，苏意看了看，天算了一下时间，就朝着锦衣卫练武场去了，要赶在天黑之前把拓跋瑶带回来才行。
她钦点了一支善战的锦衣卫跟着自己，即将离开练武场的时候，却见到了以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愣了几秒后，她就反应过来了。
“那是？”苏意微眯着眼睛，朝着不远处的几名女子努了努下巴，问身边人。
“回娘娘，那三人是前些日子您宫里的小猴子奉您的命送来的，起先的时候就是在练武场里扫扫地。后来您让咱东厂的下人们都可以学习武功后，她们闲暇的时间就都在这儿了。”
小太监似乎是知道自家娘娘平日里操劳的事情太多，躬着身子仔仔细细地给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