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做完战后报告,朔冲因立了显著军功,升了旅长,授予上校军衔,成了他们军区最年轻的上校。
从首都回来,他直奔首长办公室,提交了结婚申请。“嗯,我听说了。不过人小姑娘才18,你跟人家结不了婚呀。”朔冲:“先订婚,等她20岁再结婚。”首长看了政委一眼,把手里的烟按灭,正色道:“对方什么成分?”“跟我一个村,普通群众,没有特别的。”“可我听说……你跟她还有个孩子?”朔冲默了默,他倒是想呢。无语的看得了政委一眼,解释道:“没有孩子,那是她的妹妹。她都还是个孩子,哪能生出个5岁的娃。”政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先前看你那么宝贝,误会了。”首长笑起来:“成,我这没问题。你这都27了,也该结婚了。你家里没有什么长辈,等结婚的时候,我去给你当证婚人。”朔冲咧嘴笑:“好。”结婚的事情有了着落,朔冲归心似箭。但是现在不过节不休假的,他还身居要职,首长根本不给他批条。没办法,只能给苏已写信。但写信又实在太慢了,要么好几天收不到一封信,要么一次收好几封。朔冲心情越来越烦躁,每天都是黑云压城的低沉状态,搞得李年轻易都不敢进军部办公室。直到一个多月后,上面下来通知,要分配官兵下乡镇建设电信设施和通信基站,朔冲才来了精神。他都没有主动要求,就被首长划去大洼村所在的县,督办各乡镇的工程进度。这工程没个一年半载的完成不了。那就意味着,他这段时间可以跟苏已一直在一起了。朔冲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刷新了一样,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首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再不让你去,别说我了,相关部门怕是要疯了。”谁能想到,这人一个月写了几十封信,向政府投诉通信基建不完善。信件都是从他们军区司令部发出的,对方以为是什么大事,匆忙打电话过来,询问是不是影响到了军事通讯。那他能怎么回答,只能说有影响了。然后,通知就下来了。朔冲义正言辞道:“通信基建设施的完善,有助国家经济发展,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谁不知道是好事,不然他也不会顺着说。首长不耐烦道:“行了,赶紧走吧。”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严肃道:“对了,你的结婚申请被驳回了。”朔冲脸一拉:“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人家大洼村的书记回函了,说小姑娘有对象,正在筹办喜席呢,连喜帖都给我寄来了一张。”首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红纸,放在桌上点了点。“我说你怎么搞的,事情没搞清楚就嚷嚷着要结婚,这不是瞎胡闹吗?!”朔冲黑下来,抓过喜帖看了眼,咬牙切齿道:“她还是要办席!”“你知道?”朔冲没说话,但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首长认真起来:“你可不能犯错误啊。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干那抢亲的事儿。”朔冲一把将喜帖攥成团,带着一身怒气往外走。首长急了,连忙让人拦住他:“朔冲,你冷静点。否则,我可要关你禁闭了,你连大洼村都回不去。”朔冲推警卫员的动作一顿,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我知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犯错误。”首长也了解朔冲,知道他不是个会胡来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他叹了口气:“回去好好问问。”朔冲点头,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时间已经到了6月下旬,麦子都熟了,大洼村一片忙碌。苏家的50亩地也不是都种的哈密瓜,还有几亩是种农作物的,毕竟还要吃粮食。麦子已经收割,苏已带着苏月月在地里捡麦穗。捡满了小篓子,两人就到地头上的小凉棚下喝水。哦,喝汽水。“姐,我现在都喝够汽水了。”苏已挑眉:“你还有喝够的时候?”“嗯,都一个味,没意思。”“是没太有意思。”苏已沉吟道,“等你舅舅种的哈密瓜要熟了,我给你榨果汁,做刨冰。”“什么是刨冰啊?”“就是把冰块磨成沙状,撒上果酱、蜂蜜等,舀一勺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解暑又好吃”“吸溜……”苏月月擦了擦口水,“吃刨冰!吃刨冰!”苏已轻笑。小吃货。宋云清和江新蕾在地里帮忙捆麦子,脸晒的通红。看着凉棚下说笑的苏已,不高兴道:“我们在这辛苦,她坐在那里清闲,也不喊我们过去喝口水,真没良心。”宋云清看了眼,笑道:“樱樱本来就娇气,捡了那么久的麦子肯定也累了,自然要休息会儿。你要是也渴了,自己过去喝就是了。”苏樱樱一个村姑,娇气什么?!她还是城里人呢,打小都没怎么干过活儿,她就不娇气了?江新蕾气呼呼的。使劲儿用麦秆勒麦子,结果一不小心,手指头被划破了皮。“哎呀。”宋云清:“怎么了?”江新蕾举着手指:“手指被划破了。”宋云清皱眉,捏着她的手指看:“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还好,伤口不深。你注意点,晚上回去我给你包扎一下。”江新蕾笑着嗯了声。只是划破皮就这么心疼,还要亲自给她包扎。看来云清还是把她放在心上的。“云清、新蕾姐,歇歇吧,过来喝口水。”“好!”宋云清立马松开了江新蕾的手,起身去了小凉棚。江新蕾笑容一顿。宋云清在苏已身边坐下。“咦,一身汗臭味,你离我远点。”苏已躲开,翘着兰花指丢了根毛巾过去:“赶紧擦擦吧,真味儿。”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宋云清一点都不生气,笑着接过毛巾,擦额头上的汗珠。擦完还苏已,她也不要:“你留着吧,出汗的时候用。”都脏了,她才不要呢。宋云清却笑得更愉悦了,将毛巾挂在自己脖子上。过来的江新蕾,看到两人这‘老夫老妻’般的互动,眸光沉了沉。晚上吃完饭。江新蕾和知青们一起,坐在院里乘凉。她时刻注意着宋云清的动静,等着他给她包扎手指上的伤口。然而宋云清在外面跟苏樱樱说了半天话,又送她回了家,之后哼着小曲回来,进了屋……提都没提要给她包扎伤口的事。江新蕾咬牙,起身去了宋云清那屋,还关上了门。知青们惊讶的睁大眼。 吴桂枝暗暗哟嚯了一声。大庭广众的关着门,共处一室。这是打算不背人了?!然而很快,门就被打开。宋云清把江新蕾拉出来,站在门口大声道:“桂枝,你那还有纱布吗?新蕾手受破皮了,但我这纱布用完了。”哦,手破了啊。可包手指需要关门吗?吴桂枝起身,刚要说她有,就见江新蕾甩开宋云清的手,丢下一句“我没事”,匆匆跑回了自己屋。一边跑着还抬手擦了下眼角,明显是哭了。吴桂枝站定。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绝不是包手指的事儿。第二天。苏已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伸到一半,她动作一顿。兴奋的跑到石桌前,搂着脖子抱住了背对她坐在那里的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她往正屋看了眼。苏修京他们都不在,应该是一早去地里了。大门没关,四敞大开的。苏已问他:“你见过苏卫兵他们了?说来找我拿钥匙?”她笑嘻嘻道:“他们都不在,你可以去我屋里的嘛,怎么坐在外面干等?”苏已说了好一会,朔冲都没有应声。她顿了顿,转到他面前,弯腰凝视他的眼睛。一片冰冷。“怎么了?”朔冲默不作声的把手里攥成一团的红纸扔在石桌上。苏已拿过来,展开,看了眼又放下。“这个一般是不会办起来的。就算办了,那也不会成,你不用在意,就当是吃顿饭就好了。”朔冲定定道:“先前,你跟我说不办席的,你说什么都听我的。”苏已一默。“原来是应付我是吗?”朔冲声音异常淡漠,“你在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可以为了你的事,轻易放弃我们的记忆;也可以无视承诺,随随便便就跟别人结婚……”朔冲眼睛有点红,“我把你放在第一位,但你呢,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苏已哑口无言。她似乎,的确是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他的偏爱和包容……朔冲站起身,越过她往外走。苏已连忙抱住他。“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朔冲站定,面无表情的垂眸看她。苏已搂着朔冲的脖子,使劲儿踮起脚,亲吻他的下巴,嘴角,鼻尖……朔冲表情柔软了一些。苏已说道:“那我不跟宋云清办席了,我跟你……”555突然在她耳边大叫:“苏家人回来了!”随着它话音落,一声咆哮在小院里炸裂。“苏樱樱!!!!!你在做什么?!!!!”门口,苏卫兵一脸怒容的看着她。苏修京和孙秀花都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朔团长沉着脸往外走,但被苏樱樱拦下,抱着就是一顿亲,嘴里还嚷嚷着不办席了,要跟人家……这是看上人家朔团长了,直接霸王硬上弓啊!苏修京和孙秀花脸火辣辣的。要命哦!别说这丫头都有对象马上要办席了。就人朔团长这么正直不阿的人,她也能下得去嘴亵渎!这死丫头!外面路过的人听到动静,探着头往院里看。苏卫兵黑着脸关上了大门。回头看着那个还挂在朔冲身上的人,一阵眼黑,小声呵斥道:“你还不给我下来!”苏已顿了顿,松开朔冲的脖子跳下来。怕她摔了,朔冲条件反射的扶了一把。苏已仰头冲他甜笑。苏卫兵在一旁看得又是一顿气。扫视一圈,从墙角拿了个笤帚疙瘩,气势汹汹走过来。“今天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胡作非为的死丫头。”“啪!”挥起的笤帚被朔冲抓住。苏卫兵拉扯道:“朔团长你松手。这丫头就是被我们宠坏了,都要办席了,竟然又搞出这种事情,脸都不要了。今天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朔冲把苏已护在身后,皱眉道:“这件事是我……”苏卫兵打断他:“你不用替她说情,我们都有数。”苏已:……不是,你们有什么数了?!她探出个小脑袋,说道:“我跟朔冲是两情相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说着又仰头看向朔冲,“是吧?”反正已经被撞见了,也没必要隐瞒了。朔冲点了点头:“另外,她不能跟别人办席,她答应要跟我结婚的,我结婚报告都打过了。”简单几句话,信息量极大。苏修京和孙秀花表情有些呆滞。苏卫兵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巡视,最后收回手,将笤帚扔到了一边。本来刚刚他也是装的,就想试探一下这个朔团长。毕竟就他那人高马大的样,苏樱樱要亲他,他不可能推不开。而他能护着苏樱樱,主动说要结婚,似乎也不是那么坏。苏卫兵沉着脸道:“进去说吧。”所有人坐在正屋,神色严肃。苏已瞎编一通,说两人是在边境战争期间,因为互通书信产生的了感情。朔冲因为她的信,得到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最后决定回来跟她结婚。当然,她也是同意了的。555-_-||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能吹自己的。“那宋云清呢?”苏已摸了摸鼻子:“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你这不是胡闹吗?咱请帖都发出去了,这要是突然不办了,村里人肯定要编闲话的。”孙秀花不高兴道:“人云清家也不错了,还拿了那么多聘礼……樱樱,你这样做不厚道啊。”苏已玩着苏月月的手指头,也不说话。苏卫兵问道:“朔团长不是也有对象吗?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