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野猪泡在泥浆中,猪嘴里哼哼唧唧,尾巴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泥水,睡得好不舒坦。
“野猪?妥了!”
“这次我要来个杀人赚钱两不误!”
唐斩嘴角疯狂上扬,眼前的野猪似乎已经,化作一吊吊铜钱,伸手就能够拿走。
不过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这次夜间上山,唐斩主要目的不是赶山赚钱,而是制造不在场证明。
今晚朱投两人一旦死亡,那么毫无疑问,唐家会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
镇上的捕快来了,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他和二姐。
这世道的捕快,可没有前世的那么文明,只要怀疑就能够抓人,
等抓到人先是一顿水火,接着丢到牢里吃杀威棒,半夜再上点“夜宵”,
他能不能扛住不知道,二姐肯定是扛不住。
所以为了两个死人,不打乱自己的生活,唐斩必须要拿出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只野猪不小,三五个人都无法解决,我若是说一夜都在和这东西纠缠,肯定没人会怀疑。”
“谁能猜到,一个痨病刚好不久的少年,有轻松猎杀山中野猪的本事呢?”
唐斩慢慢走到野猪身边,感受着前方传来的野蛮气息,
他小心翼翼的将“半步倒”迷烟,放在了猪鼻子下面。
缕缕紫色的烟雾,从瓷瓶里飘出,全部被野猪吸入。
搞定最后的布置,他踩着来时的脚印退了回去。
等走到远处,这才将火折子再次打开,借着火光朝山下冲去,
接下来就是,猎杀时刻!!!
朱家村,寡妇门前。
朱投和牙行伙计提了提裤子,一脸舒坦的走了出来。
“朱兄弟,虽说你们这儿的女人糙了点,但价钱是真便宜,二两粟米就混过去了。”
牙行伙计感叹着说道:
“不像镇上的勾栏,没几十文钱,你连个笑脸都混不到,妈的!”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兄弟我教训了好几次这个娘们,你以为今天晚上能进去?”
朱投挥着手,装出一副豪爽的模样,
只可惜其本就猥琐,现在又衣衫不整,看起来毫无豪气,反而有种沐猴而冠的味道。
“你要是嫌弃也没事,今晚先稍微收着点,等明儿咱们俩,可以试试唐家的娘们,那可是个黄花大闺女……”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着,满口污言秽语往外喷,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明日要如何玩弄唐丽。
“好好好,朱兄弟,明天咱俩来个前呼后拥怎么样……哈哈哈……”
“恐怕不行!”
噗嗤,朱投的脸上蓦然溅满滚烫的人血,
他转过头看去,只见刚刚还说着房中秘术的牙行伙计,此刻喉咙被豁开个大口子,
热血大股大股的往外喷,断裂的气管无力的垂在空气中,频繁的在血肉中伸缩,试图给肺里增加新鲜空气,可惜这只是徒劳。
砰~!
牙行伙计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手扒拉着黄土,整个人颤抖着抽搐。
完整目睹同伴倒下的朱投,被吓得僵在原地,他张开嘴想要尖叫,可过度的恐惧居然让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紧接着,他看见背后走出来个人影,手持着柴刀站到自己面前。
随后猛地一记顶膝,朝着他操劳过度的下体攻来,
无法言说的剧痛,瞬间让朱投的脸涨红成猪肝。
唐斩没有停歇,调转柴刀,以刀柄狠狠敲在面前之人的太阳穴上。
哐~!
朱投两眼一翻,软趴趴的晕倒在地。
片刻的功夫,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一死一伤,唯有唐斩傲立当场。
这似乎……有点过于简单了吧!
我只需略微出手,就能轻松干掉两个成年人了?
唐斩看着脚下的两人,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
是我太强了,还是这两货太弱。
原本为了避免出现纰漏,他还特意摸到背后发起偷袭,
甚至还做好了,夜间奔袭追杀的准备。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多余。
【力达三百斤,日行三百里】的特效,对付这些没练过武的汉子,简直和杀鸡没什么区别。
只要突然袭击,大力出奇迹,就算是拿的石头,也能给人开瓢。
“夜长梦多,先忙正事。”
唐斩蹲下身,搜了搜旁边牙行伙计的身,摸出来了半吊钱和特制的牛皮绳,想来后者就是捆二姐的。
“呸,死有余辜的东西。”
他朝着牙行伙计的尸体上吐了口唾沫,随后扛起朱投就往砀山山脚跑。
等到砀山脚下的时候,唐斩才稍微缓了口气,平复下心情。
将朱投丢在棵大树下,他猛地扇了一巴掌上去。
啪~!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直接将其左半边脸扇肿,鼻腔里跟着喷出血来,嘴里更是咕噜噜滚出六七颗牙齿。
“呜~!”
朱投被打醒,眼前是一轮弯月,几颗繁星,以及深沉的夜空。
他吸着气,伸手想要捂脸,可刚动弹一下,下体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股痛感甚至超越了脸部,直接让其趴在地上,成了只虾米。
等到稍微缓过点劲,朱投才慢慢抬起头,红着眼看向前方。
“是你这个痨病鬼!”
此话一出,唐斩轻笑了声,又是一脚踹在右边的脸上,将这边的牙也给踹掉。
这一脚直接将朱投踢清醒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好,
刚刚死亡的牙行伙计,也在眼前闪过。
这里似乎是砀山,对方若是干掉自己,直接丢到山里,连处理尸体都省了。
想到这里,朱投瞬间吓得尿了一裤子,赶忙带着哭腔喊道:
“哥,斩哥,我错了,您老打我,您老打我!”
他哭喊着,就把脸往草鞋上蹭。
“咳咳咳,朱投你的脸皮可真厚啊,打的我都手疼了。”
“哥,不是爹,爹,怪我,都怪我,我自己打,我自己打。”
朱投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自己的脸上,心中涌现出无数的疑问。
他怎么也没猜到,半夜截杀自己的,会是唐家这痨病鬼。
一个病刚刚好没两天的小崽子,到底哪来的力气啊!
以前不都是病的呕血吗?怎么病好了一两天就又是赶山,又是杀人的?
莫非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杀才?
唐斩背靠大树,右手拿柴刀挽着刀花,左手搭腰间挎着的杀猪老刀上,
一只脚轻轻踢着朱投的额头,说道:
“我们家的借据呢?”
朱投闻言赶忙,从怀里将借据拿了出来,哭喊着说道:
“爹,干爹,这事儿不是我要整啊,是老爷府上的管家弄的,我就是个喽啰,您有仇找管家去报吧。”
“管家?”
唐斩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似乎不简单,问道:
“朱府的管家我们都没见过,他干嘛给我姐挖坑?”
“嗯,额……”
说到这里,朱投没了声音。
唐斩哪里会惯着对方,一脚踹过去将其跺翻。
“说不说!”
见唐斩怒气冲天,朱投赶忙求饶说道:
“我说,我说,管家和镇上的帮派有人口生意,每年都会寻摸几个交不上地租的人,提前想办法坑死卖掉,所以才弄了这一出。
只不过因为害怕老爷知道,所以一直都是我在出面弄操弄。”
“什么?还有这种事?你们卖一个人能赚多少银子?”
“五百……五百文……”
“我去你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们五百文就卖给牙行充妓?猪猡拉出去卖肉都不止这个钱吧!”
唐斩顿时气的,又是两脚踹过去。
被踢中的眼球瞬间充血,朱投陷入了短暂的失明,他很想讨饶,可在气头上的唐斩,双脚连环踹根本不给机会。
“别……别打了……饶了我……饶了我,我给你钱……我身上有钱……”
给钱?愚蠢!
杀了你那些钱也是我的!
唐斩无视对方的求饶,继续暴打,顺带问道:
“既然是一批人都要被卖掉,为什么牙行这次就来了一个人?”
“我……我给管家说了你的事情,他……他让我给你们提前办了。”
“原本想以老爷的名义,将您姐姐骗到宅子里,然后叫牙行过来,结果没成,所以我才赶了一天路去找的人。”
唐斩发现自己猜的没错,这小子真是看见情况不利,大清早就通风报信,然后晌午去的牙行。
真是生怕,我们家能过这个坎啊!
猪狗不如的东西,明明朱家村就你们吃的最饱,年年以租子的名义搜刮粮食,时不时还在村里欺负人,
结果到最后,还要拿村民的命换几百个铜板,活畜生啊!
唐斩越想越气,朱投还有那个管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该杀的狗!
“斩哥,爹,干爹,我把知道的都给你说了,今晚回去后,我一定劝管家,以后别管你们家行不?您老大人有大量,绕小弟一马吧!”
“还有……还有……那个牙行的伙计,他死了,官府肯定会追查,您和我们有间隙,到时候捕快们为了交差,绝对先锁您蹲大牢,
官府的大牢进去出来,保准丢半条命,不值当啊,留我一命,留我一命,我到时候就说他走夜路,让下山的大虫吃了,留我一命,我还有用!”
趴在地上被打的只剩半口气的朱投,憋着劲一口气说了大串的话求饶,希望能换来活路。
唐斩看着对方的模样,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被其说动。
朱投听见叹气声暗自心喜,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他决定继续求饶,好能躲过这一劫。
“狗东西,等着吧,老子明天出去第一个就把你卖了!”
朱投低着头,脸上满是怨毒的神色,但却作出要磕头的动作。
“放轻松……”
听见这话,朱投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命保住了,正要道谢,
忽然脖颈一凉,大张的嘴巴里说不出半句话,剧烈起伏的肺部,涌入了腥味的气息。
噗嗤~!
砀山树下的土地被染红,一个人影在月光下抽搐。
“头晕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