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子冉,也同情于她,得到关爱的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压力。
而这份看似关怀的爱,一直是伴随着有条件的。
又因为子冉的身份,夹在君与臣之间,在这样的逼迫下,变成如今这般,便也不奇怪了。
“大王难道在冠礼上没有发现吗?”姬蘅问道,“云中君中毒的迹象。”
燕王裕是为子冉亲自加冠之人,两次加冠的近距离,他都没有发现子冉身上的异常。
因为他和辛吾一样,所关注的只是冠礼,只不过他比辛吾多了一项观察,那就是子冉的态度与眼神。
选定子冉为继承人的同时,并没有减少他心中的提防与警惕。
“什么样的毒,寡人不曾发现他有异样。”燕王裕说道。
“冠礼时,云中君的冲动,并非出自本意。”姬蘅道。
燕王裕回想起冠礼,脑海里只有长子对自己的质问与不敬,“第二次加冠,寡人将象征燕国王权的宝剑赐与他,可是他却拿这个反过来要挟寡人,向寡人求证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难道你说的中毒,是这个?”
“这怎么可能是中毒。”燕王裕固执己见道。
“有一些草药,可以迷人心魄与致蘅回道,“尤其是对于心神本就不安定的人来说。”
“不过...”姬蘅看着燕王裕,眼神淡漠,“在大王眼里,云中君苦苦哀求而不得的答案,竟是毫无意义的吗。”
“人都死了,往事已不可追,还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燕王裕挑眉回道。
“若所有的事情都要讲究意义,那么世上的人都会被困住,终日郁郁寡欢。”姬蘅说道,“在大王眼里,云中君在冠礼上的所为,是要挟,是藐视君上,是忤逆不孝,可是在云中君的眼里,他就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心结打开而已。”
“如果她真的像大王所提防的那样,就不会在冠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血脉亲情大于一切,包括权力。”
“或者对于云中君而言,权力从来都不是她所需的。”
对于王后的话,燕王裕彻底震惊了,“你...”
挚爱当年的话一直封存在他的脑海中,与今日姬蘅所说的,如出一辙。
他甚至在姬蘅的身上,看到了子冉生母的影子,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摸一样,以至于让他有所恍惚,也想起了当年的很多事,包括亏欠与愧疚,“我想,我明白我的儿子,为什么执着于你了。”
燕王裕醒来的第一件事,本是想要严厉惩治子冉,因为冠礼上子冉的表现让他很是不满与生气。
从子冉接剑之前向他发出质问时,他就在压抑心中的愤怒,与后悔自己的抉择,那一刻,他已经不再想让子冉作为继任者了。
甚至已经在心中开始谋划更改继承人选,而第一步要做的,便是铲除一直拥护子冉的国相辛吾。
但他没有想到,醒来后会看到王后在自己身侧照顾,更没有想到王后会同他说这些话。
尽管他都明白,但从她人之口听到时,他的内心是颤动的。
关于子冉的生母,他更多的是后悔。
【“你疯了吗,她们会死的!”他狰狞的吼道眼里充满了急切。
“对,我就是要把她们一起带走,与其让她们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我要你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我要让你痛苦。”
“永远。”】
燕王裕忽然感觉头昏脑涨,昏迷时,脑海中的梦一直挥之不去,“他怎样了?我的孩子。”
他看向姬蘅,以一个父亲的口吻问道。
第025章 医术
“昭阳公主在照顾她, 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姬蘅回道燕王,“在受到逼迫的同时,幸而她还有一个妹妹能够相互扶持, 否则这些年,如果只有她自己, 恐怕就不是疯, 那么简单了。”
“逼迫?”燕王裕发出了质疑,似乎不太认可姬蘅的话。
“或许大王觉得不是。”姬蘅说道, “包括辛相,你们都是云中君的至亲, 可是今日的冠礼, 你们有谁是真正在意云中君的, 无论是大王,还是辛相,在意的都是冠礼能否顺利举行,也就是冠礼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姬蘅的话, 让燕王裕若有所思,但并不是对自己的反思, 而是对于子冉的亲舅舅辛吾,在他的眼里,不管辛吾与自己多么交好,但终究都是外人。
而这些年, 辛吾对于子冉的关怀, 甚至超过了自己这个亲生父亲。
在经历过病痛, 知道自己活不长之后,燕王裕的疑心便也越来越重。
“所以妾很想知道, 这究竟是大王为了爱子所举行的成人礼,还是为了燕国的长公子。”
“或许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