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又道,“但似乎是礼法在先。”
燕王裕看着姬蘅,神情有些恍惚,以及惊叹,“你...很像子冉的生母,你的言行举止,敏而慧,神态与语气,都太像了。”
“像?”姬蘅闭上眼,“我想没有人会喜欢听这样的话,即便这是大王所说的。”
“作为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中的人,我们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类似的情感,但,我不是谁的替代,也不想成为谁,从没有像谁,我,仅是我。”
这一刻,燕王裕的眼里有了别样的颜色,对于新鲜的事物以及与众人不同的人,人们总是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也让他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往事,“我知道你来我这里,以及说这些话的目的,都是为了子冉。”
“或许当年,我应该做一下尝试。”燕王裕将一些藏在心中不愿说起的话,向这位年轻的王后袒露,“我很后悔,他向我唯一一次提出的要求,便是你,原本,我答应要给他补偿,却没有做到。”
“我亏欠她们母子太多。”燕王裕长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
“如果从国家的层面去考虑,以云中君现在的状况,的确不适合作为继任者。”姬蘅又道,“大王的心中,其实已经存在了偏私,一个父亲对于妻儿的愧疚。”
“这一点,不光是我能想到,我想,云中君心里也清楚。”
“清楚,却并不清醒。”燕王裕道。
“不清醒是因为她始终将大王视作父亲。”姬蘅回道,“大王也有父亲,也面临过选择。”
燕王裕看着姬蘅,随后闭上了双眼,良久才开口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今夜寡人都要感激你,止住了我的冲动。”
姬蘅起身,向燕王裕行了礼,没有多说便退离了寝殿。
空旷而幽暗的寝殿,在姬蘅离去后变得无比安静,这样的静,让燕王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拖着病体,老态龙钟的躺在榻上,泪水沾湿了靠枕。
“大王。”心腹内官近到榻前,并将燕王裕昏迷之后,辛吾做的一切都如数说了出来。
“今日长公子在冠礼上拔剑对君王,并伤了国相,朝野沸腾,现在民间都在议论长公子。”
“在大王静养的期间,国相与上将军封锁了冠礼现场,并找到了那名唱禁歌的女子,但是她跳楼了。”
燕王裕听着内官的叙述,却将关注点都放在了辛吾今日的应对上。
案件自然是要查的,毕竟这是王长子的冠礼,作为君王,他不允许有人在他的眼底行谋害之事,而且此事必然与争夺权力有关。
这是他最忌讳,也是一直在提防的。
至于辛吾,辛吾在燕国的影响力仅次于燕王裕,这也是燕王裕在病重后越来越担忧的,他在,燕国朝堂的局面还可控,但若他真的死去,那么燕国,很可能就会彻底落入辛吾的手中,并且架空王权。
“倘若寡人万岁之后,燕国会如何?”燕王裕问道心腹内臣。
内臣跟随他多年,从来不敢妄议朝政,于是连忙跪伏,“大王,大王正值盛年,不久便能痊愈,而小人粗鄙,不懂朝政,不敢妄论。”
“你跟了寡人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懂呢。”燕王裕又道。
内臣吓得连连叩首,这些年燕王裕因为疑心,已经杀了不少心腹侍从,“大王...”
“说!”燕王裕失去了耐心。
“小人斗胆,今日冠礼的局面,在大王离开后便陷入了混乱,辛相仅凭几句话就安抚住了百官,百官也对相国唯命是从,如若大王万岁之后,燕国的朝堂,必然为辛氏一手掌控。”
“长公子才及冠,不曾参与过朝政,除了辛相之外,毫无其他根基。”
“大王万岁之后,废立只在...”内官小心翼翼的抬起双眼观察着燕王裕的脸色,“辛相。”
燕王裕听后,脸色瞬间大变,“子冉镇压不住辛吾。”
“不光是长公子,眼下没有任何一位公子,能压过相国。”内官又道。
“与乐家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燕王裕道。
之所以替子冉挑选上将军乐易之女,其目的便是获得乐易的支持,从而能够与辛吾抗衡。
因为燕王裕知道,纵使辛吾是子冉的亲舅舅,但在权力之下,即便是亲父子也会反目,更何况只是这样的表亲呢。
辛吾为相多年,到那时,必然不肯放弃权力,燕国必然又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而今还参杂了齐国的势力,便更加复杂了,偏偏又是自己病重之时。
“再给寡人,多一些时间吧,燕国...”燕王裕躺在榻上,脸色惨白,“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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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蘅从燕王裕的宫殿中出来,便碰到了辅佐她执掌六宫的女官曹氏。
“王后。”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