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沅榆城中。”
楚流景轻咳几声,待平了气,弯了唇角笑起来,“我知晓,秦姑娘不必担心,我会在城中等你回来。”
行驶的马车放缓了速度,方近城门,一声喝问声便打断了二人谈话。
“你们是哪儿来的?”
“我们自南柳而来,要入城内探亲。”
车外响起交谈声,楚流景与秦知白对视一眼,略掀起车帷朝外看去,便见到了几名穿着布衣的佩刀男子。
寻常城郡守兵皆着甲胄,且所佩刀兵有统一制式,归属当地世家管治。而眼前几人不仅未穿甲胄,所持兵刃也并非常见的横刀,而更像苗疆之地擅用的苗刀。
查过几人官验后,马车被放行,驶过城门外放下的吊桥,缓缓进入城中。
燕回纵马靠近车旁,朝车内二人道:“如今天色已不早,我们今日在城中休息一日,明日再去杏花村。”
楚流景明了颔首,而后问道:“此地当归属乾南江家管辖吧?”
似已明白她言下之意,燕回道:“沅榆西邻苗疆三山十八寨,北靠蜀中虞家,再加上附近群山环绕,山匪肆虐,江家对此处向来疏于管治。城中百姓受匪患之困已久,可世家却按兵不出,反而巧立名目加收捐税,因此此地百姓对世家之人多有敌意,为抵御山匪早已自成一派,城中监察司亦已名存实亡。”
楚流景恍然,看着马车外熙来攘往的人潮,又道:“可沅榆地势易守难攻,江家便不怕城内百姓反了,日后难以收复吗?”
燕回握着马缰纵马缓行,目视向前方街市,淡淡道:“自青云之盟后,世家势力大减,江家于二十八世家中也不过平平之辈,早已是自顾不暇,又如何顾得上这边角之地?”
楚流景若有所思,看向骑在马上的女子,笑道:“还不知燕司事是如何入的监察司?”
“我出身低微,无父无母,幼时为慧心庵静悟师太收留,后经武考方才入监察司当差。”
以往监察司司事多由世家旁系举荐而出,近年来寒门子弟有入仕之途后,方才多了武考一道。
闻言,楚流景笑赞:“燕司事如此年纪便当上了监察司总司事,想来武功定然不凡,听阿姐说你与她年少时曾一道习武,莫非燕司事与阿姐武艺相当?”
静默少顷,燕回低敛了视线,话语声仍旧平静无波。
“楚楼主名列天榜之上,我武艺低微,自是远不能及。”
话落,马车停在了一处客栈外。燕回着手下停好车马,同几人一道进客栈内订了客房。
眼下正是晡时,客栈大堂中坐了几桌住客用餐。
沅榆是自乾南往西入蜀的必经之地,有许多行商途径此处都会停下来休整一日,故而城中有不少商旅汇聚于此,各家分享着附近几地的经商见闻,以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也算互惠互利。
几杯酒下肚,便有常年走商的老把势当先开了口:“听闻南边杏花村两月前遭了疫病,村中人几乎都死绝了,如今荒无人烟,若有去南边的近日可得避着些走。”
听得前辈出言,一名年纪轻些的行商忙问:“西南如何?我正要去蜀中卖些海货,走西南官道应当安全吧?”
旁桌人当即摆了摆手,“欸,西南也走不了,西南官道最近有山匪劫掠过往商队,我方才路过监察司还听见有几户人家的女儿被山匪劫走了,正求监察司的大人出兵帮他们救女呢。大伙要走的话还是绕东汜往北走吧,起码三山十八寨都是苗人,没有匪患胆敢作乱。”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阵,便又开始聊起了近日的货价。
燕回若有所思地抬了头,着客栈跑堂将她们的吃食送至房中,随即边上二楼边道:“沅榆近山,周遭山匪颇多,常有匪盗入城抢掠,来时我便察觉有条尾巴跟在我们身后。为防变故,明日我与秦姑娘前去杏花村,阿七便留下来护卫楚公子,临走前我会令城内监察司暗中留意,楚公子这两日便不要外出了,有什么事与阿七说即可。”
阿七便是她自南柳带来的部下,性情虽沉默寡言了些,做事却十分细致沉稳。
楚流景点了点头,“我明白,燕司事放心便是。”
安排妥当后,几人在房中用了晚餐。待到入夜,燕回令手下回房歇息,自己拿着刀在房门外守夜。
楚流景与她打过招呼,关上房门,转过身有些歉然地看向坐在桌旁的女子。
“我知秦姑娘好洁,应当不喜与人同住一处,只是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些日子只能委屈姑娘了。”
秦知白容颜微垂,神色瞧不出喜怒,“习武之人几日不眠亦无大碍,楚姑娘好好歇息便是。”
楚流景眨了眨眼,“原来秦姑娘会武?”
药王谷医术虽天下无双,但因谷中门人避世不出,除却青冥楼外少有人与其来往,因此无人知晓药王谷武学究竟是何境界。
秦知白并未回答,只站起了身,“我已令客栈中人熬了药,稍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