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歪了头,似有些不解,“不能这么唤你么?”
很是情真意切的惑然模样,叫心下羞赧的少女一时哑口无言。
望着那张明媚而笃挚的面容,阮棠憋了好半晌,红着耳尖偏开了脸。
“……随你。”
她跟个呆子计较什么。
一行人坐了下来,楚流景让店家上了两壶茶并一碟炊饼。乡野官道间不见食肆酒楼,只能随意吃一些杂食权作填饱肚子。
阮棠仍有些乏意,便只喝了些清茶,并未动一旁的吃食。
陈诺见她撑着下巴神情恹恹的模样,将嘴里的炊饼咽下,关切道:“棠棠,你怎么不吃些东西?”
少女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楚流景慢慢吃着客栈掌柜为她们准备的糕点,饮了一口茶,温声劝道:“路途还长,阮姑娘若不用些吃食恐怕身子更吃不消,还是多少吃一些罢。”
闻言,阮棠瞧了一眼桌上吃食,勉强就着茶水吃了两口炊饼,随后停了手。
“吃好了。”
见她的确胃口不佳,陈诺攒着眉想了想,好似忽然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了些欣喜神色。
“你等等我。”
被她一副神秘的表情搅得有些好奇,阮棠偏过了头,视线跟随在她身后,见她走回马车中,从带的包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而后快步返回她身旁,献宝似地将一包保存完好的点心放在她眼前。
“吃糖。”
阮棠一怔,望着眼前洁白绵密的点心,出口的话语迟钝了片刻。
“……龙须酥?”
纤细的银丝层叠细腻,便如龙须一般根根分明,赫然正是昨夜她给她的那包糖食。
陈诺眉目弯起,带着笑的眸子似日光一般明灿,“娜岚阿姐说,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吃些糖就好了。”
柔和的言语恍若一缕春风,将不知何处的池水吹起道道波纹。
阮棠怔然半晌,心中似有什么轻轻动了动,再看向眼前人,出口的话语声便透了些柔软的嗔意。
“这是哪来的道理?”
陈诺弯着眉眼笑着:“娜岚阿姐也同你一般时常吃不下东西,吃不下东西时便会让我去为她找些糖来,每次吃过糖很快就有胃口了。”
觉出了些许不对,阮棠慢慢皱起了眉,“这位娜岚阿姐是掌柜娘子吗?”
陈诺摇了摇头,“是寨子里的另一位阿姐,我小时候经常与我一块玩,只不过前些年离开寨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知晓她大约是被人当傻子骗了,阮棠一时好气又好笑,语气也不觉强硬了几分。
“呆子,往后再有人同你说什么,你便先来问我,我若同意你做你再去做,莫要轻信他人的话,知道吗?”
虽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说,但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陈诺仍是依顺地点了头,“知道了,棠棠。”
这般乖顺模样,令阮棠心里不禁又软了些许,方才的一点气恼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拈了一块龙须酥放入口中,随即将剩下的糖推到身旁人面前:“吃糖吧。”
陈诺笑着应了一声,两人便一同边吃着糖,边聊起了旁的事情。
稍作休整后,趁着头顶日光略微减弱,众人正准备继续上车赶路,却听得一道敲锣声由远及近响起,高昂的唱喏声自官道间远远传来。
“六欲尊使降世,神鬼退避,灾祸不侵。”
不多时,几名头戴鬼煞面具,身披素白麻衣的人抬着一尊神像徐徐走近,领头之人手中敲着锣,反复唱着同一句祝辞,片片白纸自空中洒落,被微风卷起,在官道间上下纷飞。
原本正在煮茶的店家与食客听闻锣声靠近,纷纷起身到路旁跪了下去,低伏的身子不断叩首顶拜,嘴中念念有词,直至队伍走远方才逐一站起身回到原位。
望着一众人颇为诡异的举止,陈诺惑然道:“六欲尊使是什么?”
阮棠轻嗤一声,“多半是什么故弄玄虚的乡间邪神。”
乾南各地向来有许多不知名的尊神教派,多为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一些百姓不懂的障眼法惑乱人心,谎称可避祸消灾,借以传教敛财或达成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流景望着已行至远处的队列,双眸微敛,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日色渐暗,天边薄暮冥冥,行驶的马车于山野间奔驰许久,终于在夜幕低垂时停在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寺庙外。
驾车的马夫勒停了马,转头看向车内:“距大青镇还有百里路,今夜应当到不了了,再往前边走也是荒郊野岭,几位不若今夜便在这寺中借宿一夜吧?”
楚流景低咳了几声,转首望向身旁人,“卿娘意下如何?”
瞧见她略有些羸惫的面容,秦知白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寺院,略一颔首,“今夜便宿在* 此处。”
与阮棠二人说过后,本就不愿再乘车的人当即连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