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饿了。”
陈诺依顺地应声,任她拉过自己,一双身影牵连着朝外行去,于勃勃光景中一同练起了武。
日渐高升,微薄的曦光逐渐变得热烈,天空一片明净,远处林间不时传来晨鸟的啼鸣声。
楚流景穿戴齐整,推开门往西面厨院而去。
回了药王谷后,秦知白与她便不必再同居一室,她与阮棠二人暂住于镜流斋中,而秦知白则如以往一般回了鹤园。
方行出东院院门,楚流景便见一道身影迎面走来。
清雅温柔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包药材,见到她身影,笑着停下了脚步。
“楚公子。”
楚流景亦温声轻唤:“曲师姐。”
“楚公子是去厨院么?”
“正是,不知曲师姐前来东院所为何事?”
曲尘霏望了一眼手中药材,“几日前收到关山掌门传书,托师尊准备了一味药,说会令派中弟子来取,因此我来为阮姑娘送药。”
楚流景点了点头,“先前我也听阮姑娘提及过此事,只是不知是什么药,蜀中药坊无从售卖,竟要关山掌门亲自着人来取?”
“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楚流景有些惊讶,“曼陀罗花不是致幻催眠的毒物么?”
曲尘霏笑道:“世间百草,本就益害相成,曼陀罗花虽是致幻之毒,却也可在刮骨疗伤时作镇痛之用,与火麻子热酒调服,更可叫人刀枪入体亦不觉伤痛。因此,究竟是药是毒,全凭用药者心中一念。”
楚流景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受教了。”
脚步声轻响,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呼喊声。
“楚二,曲姐姐?”
阮棠同陈诺走近前来,轻快地与二人打过招呼,而后看向楚流景,“我们方才晨练完,正说寻你一同去厨院吃朝食呢。”
楚流景如今是男子打扮,因而与她们并不在一处寝舍同住,只是相距却也不远。
一眼瞧见曲尘霏手中的药包,阮棠会意过来:“曲姐姐是来为我送药吗?”
曲尘霏应声颔首,浅笑着递过了药,“我正要去寻阮姑娘,如今倒是恰巧。”
阮棠道了一声谢,又望向眼前女子,“曲姐姐吃过饭了吗?可要与我们同去?”
“已用过了,多谢阮姑娘挂心。”
一行人一同朝外走去,曲尘霏看向身旁人,温言道:“师尊已令云鹤传书与我们说过了,鹤园后方汤泉都已清理完毕,知白今夜应当会在鹤园等楚公子。”
听到汤泉二字,阮棠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却一下竖起了耳朵。
楚流景微微一顿,眸中似有光影轻漾,静默片晌,方轻声道:“我知晓了,多谢曲师姐告知。”
行至厨院外,曲尘霏正要与三人告别,却被穿着苗疆衣饰的女子出言叫了住。
“曲阿姐。”
曲尘霏略有些讶然,“陈诺姑娘还有事吗?”
陈诺神情认真地看着她,“我这次来药王谷,其实是为了找一位医仙阿姐,先前我们家曾经欠过她一笔药钱,我是来还药钱的。”
听她所言,曲尘霏并未一笑置之,亦神色郑重地温言询问:“陈诺姑娘可知这位前辈的名字叫什么?”
陈诺摇了摇头,“医仙阿姐没有留下名字,但是临走前留了一样药材给我大母,说是要寻她的话前去药王谷,把药材给谷中人看,你们就知道她是谁了。”
说着,她自怀中珍而重之地拿出了一小块花布包裹的药材,妥善叠起的花布被徐徐打开,便见布中包着的赫然是一片白芷。
曲尘霏一怔,眉眼间漫开一抹复杂神色。
“师祖……”
她轻叹一声,收敛起心下情绪,低声道:“多谢陈诺姑娘千里迢迢前来送还药钱,但师祖她……已于十四年前寿终正寝了。”
陈诺怔然片晌,眉梢微微垂落,似茫然了一会儿,方有些迟滞地问:“那……曲阿姐可知道医仙阿姐葬在了哪里?我想为她上一柱香。”
曲尘霏抬了首,视线望向西面日落之处。
“后山当归峰,药王谷之人皆葬于此处。”
用过早饭后,楚流景与阮棠陪同陈诺去了当归峰。
当归峰地处药王谷最高处,三面临崖,抬眼望去便可见到茫茫云海,而四周却绿意如春,不时有云鹤展翅飞过,宛如云上仙境,令人置身其中便觉心境安宁。
陈诺按曲尘霏所说寻到了医仙的坟茔,走近前去,却发现墓前放了一支梨花。
梨花花枝鲜嫩,素白的花瓣上沾了点点清露,显然在此放的时间并不久。
阮棠惊讶:“有人来过?”
楚流景望着那支梨花,轻声道:“前两日正好是白前辈的忌日,大约是有什么人前来祭拜过吧。”
陈诺不言不语,拿出自镜流斋中借来的香烛,点燃插在香炉中,随即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包油纸与一锭碎银,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