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才记混了。”
清弱的面容带了一丝歉然之意,眉眼低顺,瞧来十分诚挚。
而身前人双目凝着她,却仿佛再看不见其他,只再次问道:“所以,你十岁前从不曾离开过药王谷?”
四目相对,回答的话语端稳而肯定。
“从来不曾。”
垂于身侧的手一点点蜷起。
许久,秦知白轻声道:“回去罢。”
楚流景望着她,眸中漫开一点深色,却未再言语,慢慢松开了扣于腕上的手。
交叠的身影分离,两人相对无言地离开后院,往正堂而去。
方行至通往前堂的垂花门前,却有一名姿容妍艳的花娘拿着酒盏走过,与二人擦肩而过时,不经意撞上了楚流景身侧。
琳琅声响,青瓷的酒盏霎时间碎了一地。
杯中酒液尽数倾倒,洒了楚流景满身,素色的衣袍被酒水浸湿,馥郁酒香一时在过道中弥漫开来。
低软柔弱的话语声随之响起。
“合欢一时手软,未能拿住酒杯,并非有意冒犯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楚流景看着身前洇开的水迹,微微攒了眉,而目光落在身前柔情绰态的花娘身上时,却顿了一顿。
“……无妨。”
得她谅解,姿容妩媚的女子却并未离去,反而依近前来,冰肌玉骨的腕朝前一递,便抚上了楚流景胸口。
“公子衣裳湿了,如此穿着定不舒服,奴家院中有换洗的衣物,若公子不急着离去,不如与奴家去院内换身衣裳?”
柔若无骨的手轻抚过染了水色的衣襟,恍若游动的鱼,指尖一点点往上挑,便落在了未经遮挡的锁骨间。
楚流景微敛了眸,捉过那只拨云撩雨的手,淡淡道:“合欢姑娘不必介怀,我回去再换亦是一样。”
而身前人却并未被她冷淡的言行吓退,反而依着擒在腕上的手倚了过去,妖妖娆娆地笑了起来。
“公子想必是头回来楼中吧,竟这般客气,不过奴家却并非只是想为公子更衣。”
意有所指的大胆言语令清冷寡言的人眸光轻晃,蜷起的指尖擦过了腕间银链。
而花娘却似毫无所觉,一双美目微横,又望向一旁的素淡身影。
“这位不是先前去寻心月姐姐的俊俏郎君吗?原来竟与公子认识。
“我打骨牌时落了一只荷包在心月姐姐楼中,方才本想去寻的,见这位郎君与心月姐姐关了门在里边,便未多加叨扰,没想到郎君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握在腕上的手有微不可察的停顿,楚流景眸光愈深,抬了视线看过去。
“心月是何人?”
倚在怀前的女子翘了唇角,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我们折桂楼的行首,姿容双绝,才貌俱佳,一支玉笛舞更是冠绝当世,去岁可是秦湾众多秦楼楚馆中选出的百魁之首,不久前才来了我们折桂楼中。”
“秦湾……”
似想到什么,楚流景半垂了眸,纤密的眼睫低敛,令人一时无法看清她现下神色。
而一直未曾出言的人却开了口。
“楚流景。”
秦知白看着她,略微伸出了手。
“同我回去。”
纤长白皙的手停于二人当中,恍若一场邀约,腕间银链微微垂落,于日光下流转过银白光泽。
微抬的视线望向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楚流景停了片刻,缓缓走了过去。
被她留于原地的女子眼中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眼尾微微勾起,却并未再出言挽留。
而身前人方走出不远,却忽然停下脚步,再侧过首看向她,话语声便浅淡落下。
“你与我一同回去。”
*
阮棠与陈诺看完皮影戏回了客栈,询问过客栈小二,发觉另外两人竟仍旧外出未归。
她攒起了眉,往客栈门外望了一眼,嘟囔道:“楚二不是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客栈了吗?怎么我们戏都看完了,她竟还未回来?”
陈诺跟着她望向远处街市,思索了一会儿,“会不会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所以回来迟了?”
想到楚流景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阮棠眉心愈紧,当下按捺不住地握紧了软鞭。
“我还是去找找她吧,万一她真出什么事了,秦姐姐还不得怨我许久。”
陈诺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
打定主意,两人往客栈外走去。
而方靠近门边,却见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徐徐停在了门外不远处,帷幔掀起,一双身影便先后自车中走了下来。
望见一同回来的二人,阮棠愣了一会儿,总算松了口气,方要开口抱怨一句,却见身姿清弱的人停在马车旁,并未立即离开,片刻后,便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从车内款款走出,同她一并往客栈行来,
楚流景行至客栈外,见着等在门边的二人,唤了一声:“阮姑娘。”
阮棠看了看她,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