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
秦知白略一低首,揽着身前人正要走入东客舍中,而方走出不远,却听身后人凝练的话语声再度响起。
“秦姑娘当时为何会去停云渡口?”
清挺的身姿微顿,秦知白略偏过眸。
“会见故人。”
说罢,她与燕回再一颔首,随即未再停留,径直往客舍内行去。
客舍仆役将二人带至一处较为清幽的院落外,替秦知白推开了门。
“房中已打扫干净,备好了热茶热水,秦神医若有何需求摇门外传声铃便是,小人听到铃声便会即刻赶来。”
“多谢。”
仆役低首离开,为二人带上了房门,吱呀声轻响,明灿的日光随之被隔绝在了房门外。
秦知白半揽着楚流景到床榻旁,扶她慢慢坐下,目光落在她因靠着自己而略有些发皱的外裳上,开口唤了一声。
“楚流景。”
眼睫轻颤,倚着身子靠在榻边的人朦胧睁开了眼,一双墨色的眸子染了薄薄水光,隐约映出她的面容,便弯了眼尾轻软地应了一声。
“卿娘。”
见她似乎想坐直身子,秦知白捉住了她的手,不叫她乱动。
“莫动,我替你将衣裳脱了。”
楚流景微微偏了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仿佛好一会儿才明白身前人在说什么,笑笑着嗯了一声,便低着头倚入了秦知白怀间。
清瘦的身躯宛如一页薄纸,半倾着靠近前,几乎叫人感受不出什么重量,低垂的额抵在她肩侧,形容依顺,只将手微垂着环过她腰间,便当真没有再动。
秦知白顿了片刻,任她靠着自己,伸手解开楚流景腰侧系带,二指牵着一侧衣襟,一点点拉开,将怀中人身上穿的外裳徐徐脱了下来。
没了外裳遮掩,单薄的身子更显出一分弱不胜衣的清癯,原本温热的体肤似乎因着醉酒而变得灼烫,倚在那袭松霜绿的衣裙前,便令素淡的冷香仿佛也沾染上了那抹药苦气息。
怀中热度太过明晰,已叫人难以忽视,秦知白眸光轻晃,欲要起身将身前人扶回榻上,而环于腰间的手却拦下了她的动作。
身前微动,醉酒的人抬起了头,浸染了酒意的眸子惺忪迷离地望着她,宛如蒙了一层润泽的水雾,眉梢眼尾绯色更甚,在那张寻常无奇的面容上,竟叫人瞧出了几分勾魂夺魄的艳。
安静许久,秦知白轻声道:“你躺好,我去为你拿帕子擦脸。”
楚流景并未回答,望她一会儿,却忽然收紧了手,指尖攀上脊骨,仰过身子朝后倒去,便令身前拥着的人随她一同倒入了柔软的衾被中。
光影纷乱,气息交错相融,秘而不宣的暧昧于此刻悄然疯长。
猝不及防的举动叫本就咫尺相距的两人紧贴在了一处,济楚的衣裙被拥得微微凌乱,耳后发丝散落,寡淡疏离的气韵似乎荡然无存。
秦知白伏倒在她身上,腰身被楚流景完完全全拥入怀中,鼻间吐息清晰可闻,额头轻抵,贴近的双唇几乎只有一线之隔。
一片沉寂,心口的跳动声分外清晰。
深透的瞳眸敛了水色望着眼前人,楚流景话语声呢喃。
“卿娘……”
秦知白指尖蜷起,似隐忍般闭上了眼,眼睫微微颤动。
“……你在做什么?松手。”
躺于身下的人抿了唇,似有些不愿意。
“卿娘今日分明才唤了我阿景,为何现下又如此冷淡。”
秦知白任她抱着自己,闭着眸低声道:“只是权宜之计,我以为你应当明白。”
楚流景醉眸微醺地望着她,揽于腰后的手一点点收紧。
“只是为了全我们的夫妻名份么?”
略微停顿,染了醉意的嗓音透了一丝轻弱的哑。
“既是如此……卿娘为何不再彻底一些,将这夫妻之名坐实?”
“楚流景。”
清泠的话音打断了身下人话语,秦知白唇线紧抿,蜷起的指节隐隐泛了白。
“你莫要当真惹我生气。”
静默片晌,楚流景缓缓松开了手。
“我不敢……”
她弯了眼尾,似乎轻轻笑了笑。
“我如何敢惹卿娘生气。”
秦知白指尖微动,却未再言语,缓慢睁开眼,并不看她,低敛着眸从榻上站起了身。
纠缠的身影分散,灼烫的体温重又变得清冷。
素淡身影自榻旁走开,却并未立即离去。水声轻响,纤白的手将一块帕子浸入热水中,拿出仔细拧干,置于榻旁小桌上,而后再为榻上人倒了一杯热茶,方不言不语地推门离开了客舍。
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而倚于榻上的人却毫无所觉般闭上了眼。
门外铃声轻响,似有风拂过,榻旁的茶水晃出一圈涟漪,房中隐约多了一丝陌生气息。
身形清弱的人慢慢睁开眼,面上仍有些微醉意,而墨色的眸中已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