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都未曾说过罢。”
都喊楚姑娘了……
发觉大事不妙,楚流景连忙开始软声哄慰自家娘子。
“卿娘……”
……
轻言细语地哄逗了一路,终于在到下一片渔村时令身旁人面上的霜雪消融了些。
趁秦知白神色略微和缓,楚流景伸出手,将路上采来的一束花递到了她眼前。
“我六七岁时虽未曾与卿娘相识,可往后总会记着给你送花的,卿娘莫恼我了。”
看着面前斑斓锦簇的花束,秦知白微微一怔,意识到她说的是自己先前与她提及的幼时之事,沉静的眸中便漫开一点涟漪。
这人……
倒总爱吃些没来由的醋。
安静片刻,她接过了花,抬眸看着眼前人。
“往后不可胡言。”
“自然都听卿娘的。”楚流景依顺地应着,又举起了手中的糖,“卿娘还要糖么?”
秦知白摇了摇头,“糖食之物,多吃易患牙疾。”
她望了一眼还剩下的一大包饴糖,“这样多糖,该吃到何时去?”
楚流景拈了一块送入自己口中,含着糖慢慢道:“卿娘最近正在服药,合该多吃些糖压压药味,至于多出的饴糖,分与村中小儿便好,今日那小女郎既然赠了卿娘一束花,我便回她一包糖,想来她该十分高兴。”
听她如此提议,秦知白也并未否决,“你倒想得周到。”
再行了一阵,两人拐过一处石墙,面前不远处便出现了一间青砖黛瓦的老旧房屋。
一名女子恰好提着竹篮自门庭内走出,抬眼望见到来的二人,当即目光一亮。
“秦神医!”
她几步上前,按捺着激奋的心绪欢声道:“阿爹说您应当不出几日便会回长荡村来,因此这些日子都是我代他来老房子中送食水,就想着若您回来了还能见您一面,幸好给我等着了。”
快言快语地说了一通,女子似乎才注意到一旁跟随而来的人,略微收敛了些情绪,好奇道:“这位是?”
楚流景眉目微抬,方要开口,却听身旁人已温声回答。
“是我夫君。”
怔了片刻,她唇边挑出一点弧度,仍维持着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含笑道:“我姓楚,今次只是陪同卿娘来此,姑娘有礼。”
女子愣了好一会儿,似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神医已成婚了?
莫怪此次她会让人与她同来,明明以往都是独自一人来的……
心下莫名有些黯然,女子看向一旁温润谦和的人,勉强笑了笑。
“楚公子好。”
秦知白未曾留意她神色,视线扫向院内,眸光几许清冷。
“东西仍在房中么?”
女子反应过来,当即点头应答:“就在左侧耳房内放着,送回来后便未曾动过,神医放心。”
秦知白略一颔首,“有劳你了。”
“神医言重了,我的命本就是您救回来的,这些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再道了一声谢,秦知白便与眼前人拜别,同楚流景一道朝院内而去。
望着一同走入院中的一双身影,女子提着竹篮在原地又站了许久,方低垂下眉眼,有些沮丧地转身离去。
进了院中,秦知白看了一眼内侧耳房,朝身旁人道:“你且在此待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楚流景温声应下:“卿娘慢慢来便是,我正好在这院内四处看看。”
秦知白轻应一声,将手中花递还给她,让她暂时代为保管。
“耳房中多是杂物,容易染上尘灰,你先替我拿着,若有什么事便唤我。”
楚流景笑着接过花,“好。”
说罢,秦知白转身行至内院,回头看了一眼已抱着花走向他处的身影,确认她已远去,方推开门进入房中。
光线幽暗的耳房内,须发花白的断臂男子佝偻着身子倚坐在墙边,先前魁伟的身躯略显消瘦,双目无神地凹陷着,身上所沾的斑斑血迹已凝固干涸,与漂浮的尘灰融为一片,瞧来苍老了不少。
抬手将房门关上,秦知白望了一眼角落倚坐的男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淡声唤道:“狂刀。”
仿佛凝固的雕像重又活了过来,狂刀缓慢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泠寡淡的眸子,好一会儿,方没什么变动地又垂下头去。
“你也来了。”
察觉到他话语中所用字眼,秦知白微敛了眸。
“你先前还见过何人?”
狂刀低垂着头,似乎无意与她多谈。
“既然废了我武功,为何不直接将我杀了?”
“你的死于我无用。”秦知白目光浅淡,“即便如今将你杀了,昔年之事亦不会有如何改变。何况,最该杀你的人不是我。”
面容潦倒的男子动也未动,视线放空地望着眼前一地尘灰,并未在意身前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