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况情急,救人要紧,何况我受的多是外伤,偶尔动用内力当无大碍。”
“话虽如此,只是卿娘的伤我看在眼里,即便知晓并无大碍,难免还是忍不住心疼。”楚流景勾着她的手,放轻了声音,言语间颇有几分喟叹意味,“到底是我太过体弱,无法护着卿娘,还总要卿娘护我周全,也不知时间久了,卿娘可会嫌我累赘?”
话语中的卖乖之意太过明显了些,秦知白瞧她一眼,神色未变:“你却不必因此担忧,左右和殊来了,往后若遇危险,自有她护卫在前,也不必我再出手。”
楚流景:……
楚流景:“那还是卿娘护着我便好……”
秦知白:“我伤势未愈,不该随意出手。”
楚流景:“卿娘……”
……
再随少女走了一刻钟,一行人终于行至村子南边的一处小院外。
乔采薇停了脚步,转首看向身后几人。
“到了,这便是我家。”
她推开门走入院中,往屋内瞧了一阵,视线扫见卧房窗下的身影,便唤了一声。
“阿娘,我回来了。”
布裙荆钗的妇人蹲伏在窗边,一眼望见跟随而来的几道陌生身影,不知瞧见了什么,身子一抖,当即将露在外的小半张脸掩了起来,低低地藏在门后,朝女儿不断招手。
“采薇,快过来!”
乔采薇不明所以,依言走了过去,而方进入卧房中,便听“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从内紧紧关了住。
“阿娘?”她诧异地看着将门关上的母亲,“你在做什么?”
妇人紧紧拉* 住了她的手,以保护的姿态把她扯过了身后,压着嗓音道:“嘘,莫要说话,声音太大了会被他们发现。”
“他们?”乔采薇不解,“他们是谁?”
妇人并未回答,只是以身子用力抵着门,目光涣散地喃喃自语着。
“不能说话,只要不说话……等月亮走了,我们就安全了。”
听得母亲又翻来覆去地念叨起自己听不懂的话,乔采薇站起了身,扶着母亲坐回榻上。
“阿娘,她们是我请来为你治病的大夫,并非恶人,你在这坐着,莫要乱动,我让大夫进来为你看看。”
说着,她走近门边推开了门,朝门外几人道。
“进来吧。”
妇人见到门开,当即面色一变,起身拽开少女,拿起一旁针线篓中放的交刀便扎了过去。
“你们别动采薇!”
尖锐的交刀迎面刺来,楚流景双眸一敛,下意识想要抽剑将其打开,手方按上腰间,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顿了一顿,眼看便要被刀尖刺中,却有一只手猛然将她拉入怀中,险险避开了刺下的交刀。
剑光此时方才亮起,瞬息将妇人手中的锐物挑了开来,乔采薇被惊了一跳,忙上前按住了母亲,懊恼道:“阿娘,你做什么!”
秦知白揽着怀中人,觑向一旁侍从,眉心微微蹙起。
“和殊?”
苍衣持剑的女子收了剑,神情平静地单膝跪地。
“属下奉家主之命前来护卫小姐,只需确保小姐一人安全。”
秦知白未语,神色寡淡地收了视线,低眸察看起了眼前人安危。
被少女按在身前的妇人仿佛受到什么触动,满面惊恐地抓紧了女儿的手,言语含糊地低喃了一阵,忽然大叫起来。
“月亮……月亮杀人了!阿生快跑!”
乔采薇一怔,皱起了眉,“阿娘,你说什么?阿爹不是出水时意外落水才走的吗,你为何喊他快跑?”
秦知白眸光微动,望向榻旁惶惧不安的妇人,片刻后,朝跪于眼前的侍从道:“和殊,你出去守着,莫要让任何人进来。”
和殊顿了一瞬,抬首看了一眼被她护在怀前的人,未曾言语,起身持剑出了屋外。
房门随之关闭,秦知白看向身前人,“可曾受伤?”
楚流景摇了摇头,“无事。”
她站直身子,看着一旁妇人,若有所思:“乔姑娘的娘亲似乎并非寻常失心症。”
秦知白不语,走到妇人身旁,拈起金针刺入她颈后,待她昏迷倒下,便对少女道:“将你母亲放至榻上,我要为她施针。”
见着方才还惊惶大叫的母亲忽然间昏了过去,乔采薇愣了一愣,连忙依言照做,将身前人扶至榻上躺好。
数枚金针缓缓刺入妇人体内,宛如排兵布阵,自颈间至胸腹连成了一线。
不多时,一道黑气沿着金针布下位置逐渐向上蔓延,肌肤下仿佛有活物涌动,一鼓一鼓地向外凸起,直至涌向口鼻处,一点黑影蓦然自妇人鼻间探出,暗红的双翅一振,便要往近旁少女身上飞去。
冷光闪过,一枚金针霎时飞出,不偏不倚地刺入黑影体内,将它钉在了半开的窗户边。
日光自窗外洒落,笼罩于黑点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