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痛难安。
“卿娘。”
她有些仓促地伸出手,牵住了身前人的腕。
“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往后……”
话语未完,握在掌中的手却抽了开来。
腕上五色绳随抽离的动作微微下落,搭在皓白的肌肤间,显得格外惹眼。
秦知白未再看她,转过了身,敛去所有多余情绪,只留下一句话。
“进房中来。”
说罢,素淡的身影当先离开。
楚流景望着空落的手,沉默片晌,缓慢跟了上去。
卧房中的妇人仍旧昏迷未醒,秦知白与乔采薇说过,便借了另一处偏房,同跟来的人进入房内,关上了门。
偏房中置有一榻,四处摆放着零散的生活用具,窗外合欢花偶尔落下一两片花叶,散开浅淡清香,隐约能自窗缝中见得门外守卫的苍色身影。
清冷疏离的人行至榻旁,将针囊解开,淡声道:“去榻上,将衣裳脱了。”
楚流景一顿,未曾动作。
泠然的眸子微抬,秦知白睨向她,“要我为你脱?”
身子清弱的人抿了一下唇,再停了片刻,方缓缓走到榻旁坐下。
衣带松散,罩在外的鹤氅与外裳被徐徐褪去,本就清癯的身躯只剩了中衣遮掩,更显出一分不堪重负的孱弱。
望见身前人取针的动作,楚流景微攒了眉,几番踌躇,终究按捺不住开了口。
“卿娘伤势未愈,不该再在此时施展太素心经。”
自药王谷中秦知白以水浴之法为她刺穴行气后,她的心疾便缓解了不少,也许久未再需要这般施针调理。
而关切的话语却未得半分回应。
秦知白神色寡淡,指间拈了一枚金针。
“衣裳解开。”
见她眸光清泠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要阖眼的意思,楚流景停顿好一阵,眼睫轻颤着闭了上,抬手慢慢解开了腰间系带。
单薄素白的里衣一点点散开,似拨开一层薄雾,软玉般白皙的肌肤随之再无遮掩地映入眼帘。
平日掩于层层衣袍下的身躯清瘦羸弱,透了些许病态的苍白,呼吸起伏,一处狰狞的伤痕布于腰间,于一片皓白中瞧来分外刺眼。
低垂的视线落于那片伤痕间,令一贯沉静的眸光漫开阵阵涟漪,秦知白默然良久,闭了闭眼,抬指将金针刺入身前人穴位,不言不语地催动内息为她施起针来。
暖黄的日光透窗而入,落在相距咫尺的二人周身,洒下朦胧光晕。
长久静默,依顺垂睫的人微微伸出手,牵住了那片松霜绿的衣角,白弱的面容迎着斑驳光影,低软的话音便似呢喃般轻轻落下。
“卿娘……疼。”
身姿微顿,秦知白低敛了睫,任她牵着衣角,话语终究无意识地放轻了些。
“很快便好了。”
楚流景阖着眸,形容乖顺地低着下颌,双眼视线一片黑暗,其余感官便在无形中放大许多。
熟悉的冷香萦绕于鼻间,与苦涩的药材气味融为一片。
渡入体内的内息缓缓散去,金针被一根根取出,衣物摩擦声轻响,身前人似乎停下了动作。
楚流景等了一会儿,迟迟未听得其他响动,方要睁开眼,却感到一点微凉触感轻抚上了她腰间,令她身子猛地一颤。
须臾静止,柔软的指尖于腰身处掠过,一寸寸抚摸上疤痕左近,带起痛痒交织的细微快感。
她隐忍地蜷起了手,气息不再平稳,出口的嗓音已然有些发哑。
“……卿娘?”
秦知白低垂了眸,轻抚着那片已然凝结的伤疤,眼前好似又见到了月色下溅开的斑驳血光,呼吸便轻得宛如笼了云雾。
“受伤时疼么?”
楚流景怔了片晌,指尖微动,轻声道:“不疼。”
“又在撒谎。”
“未曾撒谎。”
阖上的双眼缓缓睁了开,目光笼于眼前人方寸,楚流景慢慢倾过身去,环过了她腰间。
“这些伤痛我早已习惯,只要卿娘无事,那便算不得什么。”
秦知白安静一时,微垂下头,缓慢闭上了眼。
呼吸轻洒,淡薄的唇若即若离地贴于颈侧脉搏,仿佛下一瞬便要与肌肤亲密相接。
楚流景心口跳动愈发明晰,揽于身后的手微微收紧,身姿却片刻不敢动。
“楚流景。”
倚在颈间的人开了口。
“嗯?”
一点细微的刺痛忽而陷入颈肤,楚流景瞳孔一缩,倏然攥紧了手。
温热的唇齿包裹住脉搏,齿尖咬过颈侧,勾挑着漫开一阵颤栗般的痒意,孱弱的眼尾迅速染上薄薄绯色,双唇紧抿,压抑的呼吸自喉间散逸,落下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喘。
咬在颈侧的唇齿短暂停顿,便退了开来。
秦知白略微抬起头,看着她有些失神的双眼,眸光轻晃了晃。
轻缓的话语声便在这般沉静中徐徐响起。
“我从来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