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姐姐给你做樱桃冰酪赔罪可好?”
耳朵竖了起来,云锦迟疑着回过头。
“樱桃冰酪?”
云稚点头,“再给你加多多的冬酿,保证每一口都比云昭姐买的饴糖还要甜。”
云锦抿了抿唇,却并未当即应答,而是软着话音低声开口与她道歉:“我也不对,我不该说稚姐姐以己度人,我这般随意下判定,也是犯了臆断之错,稚姐姐对不起。”
云稚愣了一会儿,顿时笑着抱住了她。
“小锦怎么会错呢,我们小锦总是对的。走吧,和稚姐姐回去做冰酪,如今天气热了,正是吃冰饮的好时候,只是吃的时候莫要让云却知晓了,否则她又该怪我纵着你吃糖食了。”
“嗯!”云锦点了点头,便任她牵着自己,二人一同往来路行去。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在回岛的曲桥间,言谈中已毫无方才的争执不快。
而方行出一段距离,她们却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望出的目光落在水上,岸边临水之处,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漂浮于水边,似仍尚存一息。
*
在云锦偷离云水间为人所伤之事后,云稚自岸边带回一名受伤的男子一事为众人知晓,一时在云家引起了些许争议。
内泽周遭常年有大雾缭绕,外人通常寻不到云水间便会被雾气困住,而如今云家一夕之间来了两名外族人,如此不同寻常的变故,难免令久居云水间未出的云家人感到有些不适。
只是经众人商议,族老还是决定让伤者养好伤后再送其离去,人到底是云稚带回来的,于是看顾他之事便落到了云稚身上。
樱桃冰酪未能吃成,还落了云却一顿训斥,云锦沮丧之余,也为牵连了云稚而感到些许愧歉。
她私下里偷溜去见了云稚几回,恰遇见被救回来的那名男子醒转,一双阴柔病弱的眼睛与她对了个正着,令她怔了片刻,背后无端出了一层薄汗。
男子姓柳,自称柳鸣岐,是一名四处周游的行商。
得知他苏醒,族中人皆松了口气,只待他养好伤,便预备将他送出云水间。
而自那日的对视后,云锦却再未去见过那名男子,那道深晦而耐人寻味的视线仍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仿佛潜藏于暗处的虺蛇,令她有些莫名而来的不安。
只是她总不愿轻易揣测他人心意,于是这份不知何来的不安被她压下了心底,始终未曾与他人道明。
重午当日,云家众人早早地便齐聚在了镜花岛,准备晌午时的祭祀仪式。
云昭身着红白相间的祭服,额戴白鹄羽饰,往日洒落不拘的风姿添了一分冰洁渊清的庄重,便似云水之神,令本就昳丽的容颜更显清雅绝尘。
如今暑气正盛,云锦于日光下站了一个时辰便有些提不起精神。
瞧见妹妹心慵意懒的模样,云昭寻了个空当走到她身旁,揉着她的耳朵道:“阿锦累了?”
云锦强撑起精神,摇了摇头,“我还要与阿姐一同祭祀云君,去相思树下结绳祈愿。”
云昭笑起来,弯下腰牵过了身前人的手,替她将有些松落的长命缕系好。
“阿锦乖,先去寻卿云姑娘玩一会儿,待阿姐祭祀回来便与你做樱桃冰酪,云稚都与我说了,这回阿姐为你做冰酪,阿却定然不敢不允你吃。”
闻言,云锦有些意动,却仍是不免踌躇,“可是……”
抬起的手捏了捏她的脸。
“上回我们已在相思树下祈愿过了,三番五次地叨扰云君反而不灵,听阿姐的话可好?”
再犹豫了一阵,云锦终究点了头。
“那阿姐早些回来,我在卿云姐姐房中等你。”
云昭笑着抱过了妹妹的身子。
“好,阿姐快些祭祀完,不会叫阿锦等太久的。”
相拥的一双身影再依偎了片刻,便松开手慢慢分离。
身着祭服的女子回到人群中,回头又望了一眼,便带着云家人于熠熠日光下走向远处,与幼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云锦回到西院,陪在伤势未愈的少女身旁,伏着身子看着腕间的长命缕,嘴里无意识地哼起了祭祀时所唱的九歌。
不知九歌哼到第几遍,天光渐晚,熏入房中的一缕浓烟令昏昏欲睡的人乍然惊醒。
远处依稀传来兵戈声,云锦面色一变,骤然推开门去,漫无边际的大火已然将云水间吞没。
火光四起,浓烟掩盖了云梦泽上方,流萤坞的花林已化作一片火海,空中再不见半点辰星。
第091章 云锦(六)
明明暗暗的光亮映在略微发白的脸侧, 云锦扶在门边,望着目之所及的漫天光焰,手无意识地攥了紧。
“阿姐!”
丁零一声响, 腰间传音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