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火光重重的夜色下,她未能将她留住,亲眼看着她走入了那片烈焰长夜中,而后漫长的年月里便再未寻得她的踪迹。
汤药氤氲的水汽沾湿了双睫,眼睫轻颤着点了点,便将那双沉静的眸也染上了些许湿意。
“和殊只是听从家主之命,到底不会伤我……”
楚流景眸光微敛,未置可否,泛着凉意的手略微伸出,抬手轻轻挽起了身前人耳侧滑落的发。
“卿娘待这位侍从倒是极有耐心。”
秦知白仍被她半揽在怀中,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皓白的肌肤于青丝掩映间若隐若现,衬着如今虚弱柔顺的模样,便宛若枝头待撷的棠梨。
指尖沿着耳际缓缓下移,抚过水色潋滟的唇角,落在了玉雪般的颈间,
天地忽而翻覆,倚靠于一处的一双身影便又跌入了柔软的衾被中。
眼前光影被尽数掩去,秦知白下颌微抬,眉心隐忍般轻轻蹙起,被打湿的双眼恍惚蒙着雾气,气息渐渐透了些乱,眼尾也慢慢晕开了一抹浅淡绯色。
落在颈侧的手一寸寸抚摸过她的肌肤,宛若不知去处的游鱼,指尖点上颈后半露的脊骨处,便叫清挺的身躯蓦然一滞。
“……不可。”
抬起的手轻抵在了楚流景肩前,秦知白缓慢睁开了眼,清润的眸中溢满湿意,眉梢眼角已是一片惑人的春色。
“你伤势未愈……莫要胡来。”
楚流景望她片刻,弯着眼尾低下了头,轻吻过眼前人濡湿的双睫,温柔的话语声便在衾被间轻轻响起。
“如此,为了不叫卿娘担心,看来我需要好好调养身子了。”
这话说得别有它意,听来难免有些孟浪之嫌,只是二人到底早已拜堂成亲,如今又总算通了心意,于是这般言语便显得十分理所当然。
秦知白抿了唇不曾言语。
门外有脚步声走近,一袭海棠红衣裙的少女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
“楚二,依依姐姐找你,她好像……”
望见榻上情形,阮棠愣了一愣,一张脸霎时间红了个透,连忙抬手遮在了眼前,转身便往门外退去。
“你们……你们继续。”*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又合拢。
安静须臾,不待楚流景作出反应,门外又传来一声语气复杂的叮嘱。
“秦姐姐才醒,你当心着点。”
说罢,停于房外的身影才长吁短叹地渐渐远去。
楚流景静默一时,轻笑起来。
“阮姑娘果真十分单纯。”
事到如今,竟还未察觉她的女子身份。
秦知白看她一眼,低敛下了眸,眼尾的绯色慢慢散去,俨然又已是往昔沉稳模样。
“柳姑娘既寻你有事,你便快些去罢,也免得叫人久等。”
念及先前借了柳依依的人马,总归欠她一桩人情,楚流景也未曾多想,略一颔首。
“卿娘再歇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清弱的身影拿过药碗,正要离去,而视线扫及先前备下的饴糖,便又停了住。
久未听得身旁人离开的脚步声,秦知白方睁开眼,便见得一粒饴糖递到了她嘴边。
“汤药苦口,卿娘吃块糖罢,吃过糖便不会觉得苦了。”
清透柔软的声音落在耳旁,依稀仍是旧时模样。
她顿了一会儿,启唇将饴糖含入口中,楚流景再伸手为她盖好衾被,方转身徐徐走出了卧房。
细密的甜意在唇齿间蔓延,秦知白眸光散落,指尖轻抵入手心,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唤便于寂然无声的房中悄然散逸。
“阿锦……”
楚流景将空的药碗放回厨下,沿翠竹环绕的青石小径行至别院外,便见到红巾覆面的女子立于灼灼日光中,身后是整装待发的骏马。
“柳姑娘。”
见她走近,柳依依轻吐了口气。
“病秧子,我要走了。”
闻言,楚流景不免有些惊讶,“这般匆忙吗?”
“我本也只是应青云君之邀来图南凑凑热闹,如今热闹已看尽,自然也该回去了。”
散漫的话音落下,望出的视线触及了眼前人唇上不甚明晰的淡薄水光,柳依依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又若无其事道:“秦姑娘已经醒了?”
楚流景点了点头,唇边勾出一点笑,温声道:“前些日子多谢你借我人手,往后如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尽管传信于我,我会尽力还报这份恩情。”
听她所言,柳依依微挑了眉,“报恩?你想怎么报恩?”
明媚的双眸盛了浅淡日光,便有打趣般的笑意飞扬上了眉梢。
“莫非是以身相许?”
楚流景稍怔片晌,低垂着眸微微笑了笑。
“只可惜我与卿娘早已成婚,如今也无和离之意,看来只能另寻他法还报姑娘恩情了。”
嘴里说着可惜,然而面上却毫无惋惜之意。
柳依依望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