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去的视线便禁不住透了一分无可奈何的嗔怪意味。
这人……
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未曾想到两人竟就这般拥在了一起, 阮棠耳根顿红,一时愣在原地, 待她缓慢回过神来, 努力理解了一会儿楚流景方才话中之意, 方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
“你……我……她……”
憋了半天,她只憋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音节:“啊?!”
楚二竟然是名女子?!
阮棠大惊失色。
如此说来,她以往与楚二相处时,好似的确没有与其他男子相处时那般厌恶不适,但是……
楚二竟然是名女子?!
她一时仍有些难以适应过来。
惊愕的视线再扫向一旁的素淡身影, 阮棠心下便生出了些微妙情绪。
看秦姐姐这般模样,分明早便知晓楚二是女子之身, 可她好似并未在意此事,二人也如其他寻常眷侣一般朝夕相处。
女子同女子果真与常人没有任何分别么?
只不过……既然楚二是女子,自己往后又该如何再称呼她?
楚姐姐?流景姐姐?
…………
少女沉默片晌,仿佛牙疼一般面色扭曲地揉了揉脸。
……算了, 还是叫她楚二吧。
相依的身影分开些许, 楚流景望见身前人不言不语睨来的一眼, 眨了眨眼,低垂下眉目递了个讨饶的笑, 随即回过了身。
“情之一字从来与男女无甚关联,阮姑娘随心便是,何况陈诺姑娘相貌武功俱佳,日日陪伴于阮姑娘身侧,便是心生他意也是无可厚非,阮姑娘不必因此困惑。”
阮棠怔了一瞬,脸霎时如雪后初晴的朝霞,转眼红了个透。
“你……你说什么?!谁对她心生他意了?!”
她磕巴了好一阵,恼羞成怒地攥紧了手中的书,“我说了我只是看到书中这般写而已!”
见她羞赧模样,楚流景也不反驳,笑盈盈地顺着她的意思点头,“是极,是我冒犯了,还望阮姑娘莫怪。”
几人的交谈声引得坊中来了人查看状况,脚步声渐渐走近,停于三人前方,一道惊讶的话音便自里巷间响了起来。
“阮姑娘?秦神医?”
三人一顿,阮棠转头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模* 样后,面上羞恼之色顿时褪去些许,露出了个诧异神态。
“锦雀?”
明灿日光下,一名穿着短衫布裙,手里拿着一筐药草的女子正笑颜粲然地望着她们。
不是当初她在沅榆救下的那名春池阁花娘又有何人?
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她,阮棠颇有些讶异。
“你怎么会来了蜀中?”
曾被唤作锦雀的女子长身玉立,面上已然不见了当初的消沉抑郁之态,听她这般询问,落落大方地一笑:“说来话长,几位恩人不若进坊中来小坐片刻,我也好与几位好好叙叙旧。”
三人相视一眼,并未推辞,跟在女子身后,随她一同朝安济坊中徐徐走去。
安济坊为世家出资修建的一处赈灾居所,多用于疫病发生时收养救济贫病之人,平日也会如寻常医馆一般开门问诊,问诊费用及药钱较之他处都要便宜不少,因而常有用不起药的贫困百姓前来此处买药看病。
今日正是重午,坊中有许多百姓正在排队领取驱邪祛病的香囊及药草,角落处熏着一盆苍术,清香的药草气味随袅袅升腾的青烟于庭院中散逸,一切瞧来井井有条,好不热闹。
楚流景几人被迎入里间的一处客堂落了座,锦雀将手中的药筐放下,为她们斟了几杯泡好的热茶。
“菖蒲茶,有宁心安神、理气化湿之效,最宜夏饮,几位恩人还请喝杯茶消消暑。”
色泽清透的药茶冒着浅淡热气,茶中除了重午节物所用的菖蒲以外,还加了些疏风散热的甘菊与莲心。
楚流景呷了一口茶,待清苦微甘的茶水于喉间咽下,便笑道:“锦雀姑娘如今瞧来似乎比先前安闲自得了不少。”
锦雀亦回以一笑,“承蒙楚公子与秦神医当初的点拨,我如今改了名姓叫姜婺,随褚大夫习医,在这安济坊中暂做药师。”
“药师?”阮棠不免惊叹,“姜姐姐好厉害。”
不过短短数月便舍弃了当初心存死志的自己,凭本事安身立命,获得了一隅安宁,如何当不得厉害二字?
得阮棠夸赞,姜婺也不羞赧,只莞尔而笑:“阮姑娘谬赞,我如今能有如此境遇,还是多亏了几位恩人相助。”
她容颜温静,不疾不徐地讲述着这几月来发生之事。
“当初得秦神医开导后,我生出了往别处去看看的心思,燕司事得知此事,特地为我寻了一队自沅榆北上经商的商队,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