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下颌,“喏,她们出来了。”
不远处的医馆内,两道身影先后从里间缓步而出。
老妇人走在秦知白身侧,略偏首看着她,苍老的话音徐徐道:“生死蛊与金蛇蛊到底是苗疆不传之术,我虽研读过一些蛊书,对此却也所知不多。何况生死蛊这般以命换命的法子,终归太过决绝,若不到必要之时,还是莫要行此险招。”
秦知白神色未变,略一颔首,“多谢前辈告知,晚辈省得。”
见二人谈话完毕,燕回走上前去,“恩师。”
褚云琛笑着看她,“你所说之事我已在信中看过了,药方我早已写好,也抓了几贴药为你备着,你稍后随姜婺一同去取便是。”
燕回低首一礼,“多谢老师。”
谈过正事,褚云琛又问:“近来如何?”
“一切都好。”
“听说洛下外城死了一名船夫,有人在他身上发现了你的腰牌。”
燕回顿了一顿,低声道:“是学生的线人,先前为了查一桩旧案找过他一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便未曾与他人说,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褚云琛点了点头,“谨慎些是好事,身旁人有时也不可尽信,越是亲近之人越有可能成为刺入你胸口的那把刀子,一时之失并无大碍,往后再留心些便是。”
静默片晌,燕回垂眸应下:“是,学生知晓。”
二人再谈了几句,燕回顾及眼前人年岁已高,未再多作叨扰,与她躬身拜别,便同姜婺前去药房取药了。
阮棠见着走来的身影,问道:“秦姐姐,你与褚老前辈谈完了吗?”
秦知白颔首,“事已毕,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转首看向楚流景,扶在门边的人低垂着头,仿佛察觉到了她看来的目光,缓缓朝前走了一步。
停顿片刻后,清弱的手伸出,似想要握上她的腕,而指尖掠过衣角,却从她身侧擦了过去,令探出的手落了个空。
秦知白轻蹙起眉,反握住了她的手,抬指便要探上她腕脉,却不料身前人顺势倚入了她怀中,落空的手不偏不倚地揽过她身后,勾着唇角轻声道:“日光太盛,卿娘若再不回来,只怕我便要倒在这安济坊中了。”
突如其来的亲近令秦知白顿了一瞬,坊中凉棚下排队领药的人群不时投来好奇的一瞥,她眸光轻晃了晃,却并未将身前人推开,只任她靠着自己,低声问:“热?”
“嗯……”楚流景埋在她颈间,话语声低懒,“确有些热,但有卿娘在便也不觉得了。”
望着两人亲密如斯的模样,即便已知晓楚流景是女子,阮棠还是牙酸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揉着自己的脸,无言道:“太阳都快下山了,还走不走了?”
楚流景笑着站起身,眸光一片明净,好似仍是往常模样。
“这便走,劳阮姑娘久等了。”
说罢,她再眉语目笑地瞧了身旁人一眼,便与秦知白一同朝安济坊外行去。
直到确认身旁望来的视线转了开,楚流景眸中笑意方淡去些许。
一刻钟。
与上回相比,此次失明的时辰又长了不少。
她的时间不多了……
纤长的眼睫轻轻掀动,幽邃的光影被掩入眼底,便又回复了往日的温润模样。
三人行出安济坊外,方准备前去车坊雇两匹马返回夕霞派,却见两辆马车由远及近而来,逐渐放慢速度,正正好好地停在了她们跟前。
发上簪着银花的女子从车厢中钻出,看着车旁几人,双眼微微亮了起来。
“阮姑娘!这两位便是药王谷的灵素神医与楚家的二公子罢?听闻阿曼这几日住在夕霞派,我正要送她回去,没想到恰遇见了你们,几位快请上车,天热路遥,莫要晒坏了身子。”
见着她如此殷勤之态,阮棠望着她身后的两辆马车,眉梢微微抽动。
恰巧?
谁会雇两辆空车在街市上乱逛?恐怕是知晓她们在安济坊中,于是一早就等在此处,只为了现下的“恰巧”相遇。
陈诺这般率性纯善之人怎会有这样一位阿姐?
阮棠皱起了眉。
念及楚流景如今身子不适,秦知白并未推辞,道了一声谢,便同身旁人上了后方的空车当中。
阮棠别无他选,只得坐上娜岚所在的那辆马车。
甫一进入车内,她便愣在了原地,车厢右侧,平日总是一身黛色短衫的人换下了那套苗疆衣饰,惯常用银冠挽起的发柔顺地散着,身上穿了一袭晴山蓝的弹墨绫衣裙。
明丽的眉心点了一点翠钿,是海棠花的纹样,光影流转,便衬得那双琥珀色瞳眸宛如春山秋水,更多了一分与往常不同的温柔风情。
“棠棠。”见她上车,陈诺唤了一声。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