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回来,你们二人久别重逢,这几日你便留在院中好好休养吧。”秦澈略偏过眸,“着两个人送她回去。”
两名鸩卫走上前,将跌落在地的人抬了起来。
浑身是血的身影被拉着双臂架了走,在经过秦澈身旁时,缓慢抬起了头。
“……多谢家主。”
轻弱的话语落下,染血的身躯朝诫院外而去,没入了远处的夜色当中。
回到侍从所居住的下房,两名鸩卫将和殊扔上床榻,于桌上留下一套新衣后,转身离开了房中。
推门声轻响,秦知白走入房中来到床榻旁,清明的双眸望着榻上身影,伸手欲要为她探脉,而布满血痕的手却再度避了开。
躺在榻上的人面色苍白,略微佝偻着身子,将手慢慢蜷回了身前。
“属下身上脏污……小姐玉叶金枝之体,莫要脏了您的手。”
秦知白恍若未闻,捉过她的腕,抬指按上了她腕间脉搏,淡声道:“待你身子好转,与我一同离开,我会派人将你送往安全之处。”
垂于身侧的手一紧,和殊气息微乱,染了鲜血的眼睫几番颤动,却始终未曾看向身旁人,只嗓音低哑地开了口。
“再造之恩,当以终身还报。和殊少时便得小姐带回秦家,若无小姐赎身,也无和殊今日本事,还望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以性命护卫小姐左右,绝不敢再伤小姐分毫。”
秦知白静默须臾,收回了诊在腕上的手。
“赎身之恩,你十四年前便已报了,如今你我两不相欠,你无需再对我这般谨慎。”
说罢,不待榻上人回应,她自药囊间取了一支白瓷瓶放于桌上,起身便欲离开。
“你气血微弱,需调养几日,这几日我会令人熬好药为你送来,这支药敷于伤处,每日两次,半月后当可痊愈如初,届时我会送你离开。”
话音落下,疏淡的身影已转身出了房外。
始终未敢看向身旁的人慢慢转过了头,目光短促地望了一眼行至门外的背影,房门随之关上,隔绝了望向门外的视线。
轻浅的冷香依稀残留在榻旁方寸,她蜷起身子,低首小心地靠近那抹气息,安静少顷,呢喃般的低唤在夜色中悄然散逸。
“小姐……”
……
翌日。
楚流景再醒来时,身旁仍是空无一人。
枕边残存着尚未完全冷透的温度,昨夜点起的灯烛已然被晚归的人吹熄,她倚于榻上靠了一会儿,拿过一旁备好的衣物起身穿戴齐整,推开房门行至院外,便见得一名侍女正在廊下清扫着昨日被雨打下的落叶。
她走到侍女身旁,温声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曾见到卿娘?”
侍女见是她到来,低首向她一福,“和殊侍从昨夜被赦免出了诫院,小姐不久前方去了东厨,应当是为和殊侍从熬药去了。”
楚流景静默片刻,未置可否,面上神色瞧不出喜怒,再朝侍女道了一声谢,便转身欲返回西院当中。
一声呼喊恰在此时响起,一道身影由远及近而来,出言叫住了她。
“楚公子。”
楚流景停下脚步看向来人,眸中掠过了一丝深色,面上神情依旧温缓。
“崔掌事。”
“表少爷得知您初至兰留,有意邀您前往芙蓉阁赏荷,方才派人来送了请柬。”
掌事将一张柬帖呈至她眼前,又道:“听闻您与小姐昨日在城外遭遇歹人,表少爷还特地备下了一坛美酒用以为您压惊,称望您务必前往共饮。”
看了一眼递到跟前的柬帖,楚流景未曾推拒,伸手收下了请柬。
“我知晓了,待我打理一番便前去赴宴,有劳崔掌事告知。”
望着掌事离去,楚流景回到房中,再瞥了一眼手中柬帖,便将之放至了一旁桌上。
她与卿娘昨日入夜方才到得兰留,这位秦家表公子竟如此快便收到了消息,甚至还知晓她们城外发生之事,想来当是秦家有人特意递了消息给他。
而她与此人素不相识,自然毫无宴请之理,如今忽然有此一邀,恐怕背后真正想要探她底细的另有他人。
思及昨日在茶棚中遇上的那伙流匪,楚流景眸光微敛,漫不经心地取下了一旁悬挂的氅衣。
既敢以子夜楼之名在此大肆作乱,如今又有意探她身份,看来幕后之人当比她想的还要胆大几分,如此,此宴却是不得不前往一赴了。
墨色的氅衣披于身后,她拿过柬帖走出西院,再与院外侍女知会了一声,便径直出了秦府,搭乘备好的马车往芙蓉阁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知白端着一碗汤药回到西院,未在房中见得那道清弱身影,她蹙起了眉,放下手中药碗,转身寻到了院外的侍女。
“阿景去了何处?”
侍女低首回答:“楚公子应表公子之邀去了芙蓉阁。”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