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沧桑的面庞,握刀的身影便隔着单刀落入了他眼中。
“狂刀?!”
待看清眼前人模样,须弥僧大吃一惊,未及再次开口,劈下的刀锋却下压一绕,挑开金刚杵杵尖,而后朝他要害直直递来。
两人你进我退,瞬息之间便已交手十数招。
须弥僧仰身躲开横劈来的刀身,不过片刻,已然察觉了眼前人异样之处。
以狂刀以往性情,决计不会行此伏击之事,眼下他二人已连过十数招,狂刀竟都未曾使用半点内力,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他如今已失了所有内力。
只是狂刀到底曾是彼苍榜上的高手,于用刀一道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即便如今没了内力,单凭招式却也依旧锋锐难挡。
大开大合的刀势打得须弥僧措手不及,他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如今更是血气难行,节节败退之下,眼看便要命丧刀口,他连忙大喊道:“你要什么?我可以将十洲记给你!”
扫来的刀锋有一瞬停顿,须弥僧眼中精光闪过,手下金刚杵一扭,竟从中抽出了一柄降魔杵,蓦然向身前人心口刺去。
狂刀躲闪不及,便任凭冷锐的杵尖刺入了他身躯,手下单刀横向一拍,刀身猛击向须弥僧胸腹,力透千钧的劲力霎时轰然灌出。
被击中的人猝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掠着飞出,砸在道旁的一棵枯树边,失力地慢慢滑落下去。
“嘀嗒”
殷红的血色落在地上,染红了深凿着刀痕的地面。
鲜血滴落的声响伴随着走来的脚步逐渐逼近,须弥僧捂住胸口,望着愈渐靠近的独臂身影,面上露出了一片惊骇之色。
一道脚步声便在此时响起,后方传来了熟悉的轻唤声。
“大哥。”
须弥僧倏然回过头,望着黑暗中走出的女子,眼中当即亮起了一抹光彩。
“三娘……救我!”
他一手撑在树上,勉力扶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女子走去,而方行至来人身前,还未开口,却有一柄短匕毫不留情地扎入了他胸口。
被血染红的身躯蓦然僵滞于原地,须臾后,须弥僧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
“你……”
边原目光寡淡地看他一眼,将刺入他体内的匕首信手拔出,挺拔的脊背略微弯下,低声道:“多谢大哥当初杀了我家人,只是如今时辰到了,有人要你性命,你便下去给他们一同陪葬罢。”
抽出的短匕令本就身受重伤的人朝后趔趄了几步,慈佛般的面容一片苍白,身前脸侧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鲜血,再没了往日的和善慈颜。
边原直起了身,转首看向另一处,面上神色几分厌恶。
“人我已经带你们找到了,解药给我。”
片刻安静,一只白瓷瓶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正好好地落在了她手中。
戴着面具的身影出现于茫茫夜色下,却并未上前,只是停于原地,手握双刃枪低首站在了一旁。
夜风忽起,风中隐约传来了衣袍吹动的猎猎声响,须弥僧迟滞地转过头去,便见到了一条红线飘扬于昏蒙夜色下。
一声惊雷炸响,刺目的闪电照亮了整片夜空。
披着玄色氅衣的人立于暗夜下,银白的发丝犹如经年不化的霜雪,与腕间缠绕的红线一同随风飘动,仿佛携执念而来的鬼魅,隐于面具下的容颜瞧不出半分神色。
“哈……哈哈哈哈”
须弥僧大笑起来,先前的惊惧惶恐全然消失不见,面上满是狂放之色。
“原来是你……”
他踉跄着走近来人身前,脚下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却仍是坚执地伸出手,抓住了身前人的衣角。
“你不是想要十洲记吗?让你的人带我去安全之处……只要我养好伤,便将十洲记全都给你,否则你得不到十洲记,也绝不可能再活下去。”
未曾得到回应,立于身前的人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具下露出的双眸暗红微漠,其中望不见丝毫多余情绪。
须弥僧低咳几声,一股又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出,而他却似毫无所觉,转首看向后方同样身受重伤的身影,眼中涌起阴毒神色。
“对了……杀了狂刀,当初便是他伤了云昭!你不是想为云昭报仇吗?”
他回过身,低低笑起来,“当年我们能找到云梦泽,全都是靠了你身边那位灵素神医,你们救了她,她却只想借你们的手得到醉梦草,你若真要报仇,便该将她也……”
话未说完,一只手蓦然扼上了他脖颈。
须弥僧气息一滞,面色随着收紧的指骨一点点变得涨红,泛着血丝的双目圆睁着望向眼前人,抬手抓向眼前人手臂。
“你不能杀我……只有我知道云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