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些令人不快的往事,只是眼下见南烛家主出现,便已欢喜许多了。”
关山南烛皱起了眉,轻嗤一声:“谁关心你了?我只不过想知晓是何人能叫你这般毫无正形的人都变副模样,少不得要给他论功行赏,你倒偏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闻言,裴少微轻轻叹息。
“南烛家主不喜见我笑,我自可以少笑一些,只要南烛家主莫再拒我于千里之外。”
轻落下的话语声哀怨婉转,听来竟有几分可怜之意。
关山南烛眉心愈紧,“什么喜不喜欢的,莫名其妙。”
说罢,她也无心找江行舟麻烦了,转身便要离去,还未走远,却又被身后人出言叫住。
“南烛家主留步。”
关山南烛停了脚步,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裴少微冁然而笑,“不知南烛家主可还记得昨夜与我的赌约?”
关山南烛偏首看向她,“你想好你的要求了?”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就在方才刚刚想好。”
“你说便是。”关山南烛傲然抬首,“我关山家之人从来说一不二,除却涉及家中根本,以及一切有违本心道义的悖逆之事,我尽都会答应你,决不食言。”
明灿的日光落在一袭绛衣的女子周身,令衣襟间锦绣的金色凤鸟熠熠生辉,仿佛欲燃的榴花。
裴少微看着站在日光中的女子,笑着低了眸,清润的话语声柔和一分。
“再过两日便是乞巧节,听闻沅榆东市这几日有百戏,不知南烛家主可愿赏脸与我同往一观?”
关山南烛一怔。
……
正堂内,燕回见其余人皆走远,自展眉交予她的卷夹中取出了两支线香,将之递给身前人。
“近日乾南多地频现百姓昏迷之事,此香乃展司事于昏迷者家中寻得,我粗验了一番,发觉香中掺了不少曼陀罗花,只是仅凭曼陀罗花应当不足以致人昏迷,因而特来寻秦姑娘查一查此香究竟。”
香长约七寸,气味浅淡,底部靠近末端的部分颜色稍浓,瞧来似有些深浅不一的凸纹。
秦知白接过香,端详了片刻,视线落在尾部凸起之处,眉目沉凝些许,抬手将香折断至末端,随即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剩余线香,一缕青烟便随之于屋中袅袅升起。
二人皆屏息目视着眼前星火,只见火光缓缓向下燃烧寸许,便有一点凸起从香灰中坠落在地。不过须臾,那处凸起似被唤醒般慢慢动了起来,于原地爬行了一段,而后双翅一振,便直直朝眼前二人飞来。
一枚金针就在此时倏然射出。
反着冷光的针尖不偏不倚地刺中黑影,将其猛地钉入门边,斜照而入的日光当即令黑影化作了一滩血水。
秦知白取下金针,凝声道:“是蛊虫。”
她拿出绢帕将金针包于其中,看着已然燃烧殆尽的香尾,眸光清明沉静。
“制香之人将虫卵掺于香中,令其遇热后自然苏醒,便可不知不觉间将蛊下入他人体内。
“不过此蛊离长成仍需一段时日,如今应当正是虫体初成之时,因而会造成众人接连昏迷。若待其彻底成型,恐怕便会与当时南柳所见的乞儿及图南城中蛊人一般再无神志,沦为受人操控的傀儡。”
听她所言,燕回攒起眉,“倘若此事幕后之人与图南城内炼蛊之人为同一人,莫非与江行舟有所关联?”
秦知白未下定论,“我方才与江行舟交谈时,他虽在焚城一事上言辞闪烁,可却对蛊人之事好似并不知情,此事即便与他有关联,恐怕他也并非真正的幕后主使。”
燕回垂眸思忖,“当年引起图南大疫之人是柳鸣岐,可柳鸣岐如今已死,要想由他查出幕后主使大约已行不通,只是我记得在青云山时,你曾说柳鸣岐死后未足一刻便有监察司之人前去带走了他的尸身……如今关山家主恰在此地,或许从秦湾监察司着手调查此事会有其他收获。”
两人商谈了片刻,便听得门外有一名候吏走近。
“燕司事,药已熬好了,可要属下端去青云君房中?”
燕回微微一顿,走出门外,接过了手下人端着的药碗。
“有劳你了,我端去便可,你回去当差吧。”
待候吏离去,她转身看着身后人,低声道:“楚不辞未醒,这几日我大约需留在监察司继续追查宋宴清等人被害一案,子夜楼之事便劳烦秦姑娘了。图南一行已叫当年之事初现端倪,江行舟此次前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还望秦姑娘多加小心。”
“多谢燕司事。”
二人再言谈几句,便一同离开前堂,相继朝不同方向而去。
燕回回到后院,廨房前仍旧有几名巡武卫持刀把守于外,只是如此看守也不过遵循规章而已,便如同在监察司狱时,众人皆知以楚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