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冷硬的双刃枪骤然扫出,正要截下走近的身影,而一道手刀却倏忽劈在了月孛颈后,叫未及防备的人身子一软,霎时倒了下去。
罗睺伸手接住了倒下的身躯,趁眼下无人到来之际,快语道:“楼主如今被锁在底部地牢中,主人方才来为她施过针,今日应当不会再来。所有十洲记皆被楼主保藏在了隐秘之处,她虽不曾透露过藏书之地位于何方,可想来秦神医应当能寻到。
“时间不多了,我违抗主人命令,如今又擅自打晕月孛放你二人离去,自当留于此处领受责罚,往后路途我等无法再陪伴楼主左右,楼主便拜托你了。”
听她说罢,秦知白未再多言,低首深深一礼,“多谢。”
拜别罗睺,她径直朝丛棘窟内行去。
狭长的甬道随前行的脚步愈发悄然,灯火幽寂,满目尽是望不见尽头的阴晦。
秦知白沿着山石开凿出的通道快步朝前而去,直至行至最底端,飘摇的火光戛然而止。
光与影的分界处,被铁链困于一隅的身影禁锢在无法挣脱的黑暗中,她双手被锒铛牢牢束缚,颈间亦扣了冰冷的铁锁,银白的发丝垂落于淋漓鲜血中,容颜低垂,恍若一块支离破碎的断玉。
气息似有一瞬凝滞,秦知白呼吸轻颤,一步步走近黑暗之中的那道残躯。
“阿锦……”
铁链碰撞声丁零作响,被锁于地牢间的人缓慢抬起头,涣散的视线望向了走近眼前的素淡身影,须臾后,戴着止咬面具的唇边露出了一点笑。
“我是怪物……”
她微微抬起手,将锁于脖颈处的铁链拉过,交托至秦知白掌中。
“别放开我。”
第154章 血引
自西南北上的乡道间, 一块告示栏立于路旁,几张新近张贴的告示文牍被风吹起一角,其上摹绘的通缉令画像随风微微飘动, 引得途径之人皆侧目观望了几眼。
已近晌午,远处田间劳作的农人皆躲去了荫蔽处小憩乘凉, 两名佃户扛着农具自路边经过, 望见栏上告示,便停步谈论起来。
“又有新的通缉令了, 竟然还是两位女子,看来最近不太平啊。”
“女子?你个憨货, 你没看出来这画的是什么人吗?”
当先开口的佃户又仔细瞧了几眼, 挠头道:“看着有些眼熟, 什么人?”
“左面那位是青云君!听说她杀了四派掌门,被监察司关入狱后找机会打晕看守的人逃了出去,如今也不知逃往了何处,三司六部都在寻她下落呢。说是提供她去处之人可得赏金百两,只不过正邪两道都不见人接这摊子, 所以现在各城要道都查得紧。”
“黄金百两?”佃户吃了一惊,“竟然这样多?”
“原本四派掌门之死还无法坐实, 如今青云君伤人潜逃,若当真抓回来了只怕是死路一条,世家若能够因此一举扳倒青冥楼,黄金百两又算得了什么?恐怕整个世道都该变了。”
再望了告示栏上的画像两眼, 佃户又问:“那另一位又是何人?”
身旁人左右看了看, 压低了嗓门道:“这位就更不得了了, 子夜楼你听说过吧?先* 前几大门派掌门弟子接连被杀便是他们所为,近日兰留、沅榆几地也频频出现子夜楼之人作乱, 三司六部本就已在追查子夜楼踪迹了,偏偏这子夜楼楼主竟直接杀了几十名前去捉拿她的巡武卫,听闻还打伤了裴家与关山家的两名家主……
“要知道,那夕霞派的掌门关山明月虽早已不过问家中事,但最是护短,如今关山家主重伤未醒,关山明月好似又开始重新打理起了关山家事务。结下这般梁子,莫说三司六部了,大约所有受过关山家与裴家恩惠的江湖人都要替两位家主报仇,这子夜楼看来是大难临头了。”
听友人解释完,佃户慨叹不已。
“不过太平了几十年,果真是世道易变啊……幸好褚老太太又回褚家了,前些日子北边出现许多人无故昏迷,便是褚家派了大夫前去救治,药王谷都无法救醒的人,褚家不过熬了几帖药令他们服下去,转日那些人便苏醒了。莫怪都称褚老太太是圣人呢,若天下真要大变,让褚老太太这般人治理我们或许也不是坏事。”
“这话也是你能说得的?”身旁人摇了摇头,“天下事什么时候又当真轮得到天下人来做主了,你我还是好好做活吧,届时倘若真到乱世,能有一口饭吃便极好了,又哪里顾得上谁称王谁称帝呢。”
“这却也是。”
再唏嘘了一阵,两人便背着农具又走向了前方的阡陌小路。
一辆马车自旁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