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目光哆嗦着瞧向身后,面上满是骇然惧色。
“怪物!有怪物!”
众人惊得拥作一团,下意识循声朝后望去,便见着两道身影姿态扭曲地朝人群蹒跚而来,一旁是持剑加以限制的几名青冥楼护卫。
出现的二人浑身苍白,多处□□已见腐坏,显然是死去已久的尸体,而其行动自如的模样却俨然与活人一般无二,叫目睹之人无不毛骨悚然,惊惧地想要逃离此处。
秦知白便在此时开了口:“年初杏花村忽起时疫,我受青云君与燕司事之托前往乾南调查疫病源头,其后发觉时疫原是由几名乞儿引起,这几人生前体内被种下了毒蛊,死后尸身受蛊虫操控,唯有以烈火烧之方可彻底消除干净,而如此蛊人在图南仍有不计其数。”
听她所说,方才心惊胆寒的一众百姓不由怔愣地陷入了沉默。
张月鹿道:“二十年前,图南城被焚,城中百姓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江家主曾说焚城是因疫病而起,可据秦神医查明,城中疫病亦是由蛊虫所致。便如我先前所说,楼主的确曾与子夜楼楼主见过一面,二人商定了一同找出图南大疫的真相,而如今已然查出了幕后之人,当年之事离真相大白也不过就差一步。”
形如傀儡的两具蛊人就在眼前,腐烂的骨肉中发出声声低吼,宛如二十年前火海边城中数日未休的阵阵哀鸣。
众人迟疑许久,一名壮汉当先高喊着开了口。
“既然青云君已查明真相,还请张左使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人这般丧心病狂,竟然用满城活人炼蛊!”
“是啊,是什么人!”
“我有位表亲便是图南的,幼时还来我家与我同住过几日,她若当真是被人炼成了蛊,说什么我也要为她讨个说法!”
围观人潮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嚷起来,激愤的话语似要冲破云霄,搅得本欲前来向青冥楼讨要说法的一行人皆不敢再言语。
任凭众人叫喊着发泄了一气,张月鹿道:“经燕司事与青冥楼共同查明,炼蛊之人乃是六欲门一位堂主,名为柳鸣岐,其人本为东汜苗寨的一名通司,因私炼禁蛊受苗寨祭司察觉而被逐出三山十八寨,后得一人赏识,将其改换身份调入巡武卫,此人便是洛下褚家前任家主,褚云琛。”
“什么……褚老太太?”
“不会是弄错了吧,怎么会是褚家主?”
众人张口结舌,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一众百姓当下踌躇起来。
当先开口的那名壮汉犹豫了一会儿,拱了拱手。
“并非我不相信张左使,只是褚家主乐善好施,从无恶名,洛下家家户户都曾受褚老太□□惠……还不知张左使手中可有证据?”
不待张月鹿应答,倚于车中的人悠悠道:“证据自然有,这两名蛊人便是证据。灵素神医神通广大,能以蛊人体内虫蛊寻到种蛊人所在,只要抓到柳鸣岐,自能从他口中得知一切究竟,届时真相大白,是非真假自可由天下人定论。”
……
围聚而来的人潮终于散去,毕月乌令楼中门人带走了张意清一行人。
楚流景与秦知白一同上了青云山,张月鹿望着眼前未再易容改面的白发女子,顿了一顿。
“二小姐……”
楚流景有些意外,“青云君既能令毕月乌右使前来漠北寻我,想来应当已知晓了我真正身份,又何必再称我二小姐。”
张月鹿缄默片刻,低声道:“楼主她……已于日前逝世了。”
“什么?”楚流景蹙起了眉。
张月鹿将茶陵村发生之事简略说了一遍,而后道:“毕月乌所说想来当是楼主早先的安排,如今楼主已去,我等自该按楼主遗命行事,无论二小姐身份为何,有楼主之命在,青冥楼自该保证二小姐安全。”
短暂沉寂,楚流景摇了摇头。
“我大约知晓她为何会做此安排,只可惜我如今经脉尽断,已成了一介废人,有些事恐怕有心无力。”
张月鹿眉心攒起,下意识看向秦知白,便见以往不露声色的人点了一下睫,只静默不语地扶于楚流景身侧,如此情形显然证明眼前人已是羸弱之极。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下了心绪。
“既有楼主遗命在前,无论二小姐究竟如何行事,我方才所说都不会改变。”
楚流景安静少顷,轻笑起来。
“张左使果然说一不二,如此,褚云琛一事上我自会尽力而为,毕竟当年之事亦与我家中相关。”
张月鹿抬了首,“方才二小姐说要以蛊人体内的虫蛊来找出柳鸣岐下落?”
楚流景笑了笑,“那不过是我信口胡言,蛊虫并不能寻到柳鸣岐所在。只是此话若传到柳鸣岐耳中,他大约会有所动作,届时我以身入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极大可能会亲身前来。”
听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