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夏绥军还在程凤朝的手里把控着,我那个好娘亲,怕是盯上了西北四府的兵权和商路,想送平威王府全族去西天呢。”
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江怀玉察觉到她的异样,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你还有奉嫣她们呢。”
晏清姝攥紧了手:“她们被扣留在了宫里。”
“怎么会?”江怀玉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望着晏清姝。
在她的印象里,晏清姝是顶顶厉害的女子,她招募而来的三百属官也个顶个的有本事,怎会被扣在宫中?
难不成是程氏忌惮,怕阿姝在西北成事,威胁到他们?
晏清姝:“除了麒麟卫与散在外面替我办事的霄云他们几人,其余的,一个都没带出来。原本明安也随着我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因着查明了容大人的案子,拿到了关键证人,让程渃狗急跳墙,埋伏在奉天北郊长亭十里外截杀,明安为护我被捉走,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凝结成冰粒子的雪花簌簌的拍打在窗户上,室内的落寞于寂静中蔓延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晏清姝的目光落在江怀玉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上,思绪一转,问道:“你愿意做公主府属官吗?”
江怀玉一愣,下意识反驳道:“女子怎能做官?”
“女子为何不能?”晏清姝将问题抛了回去:“我东宫半数属官皆为女子,照样将朝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不要小看自己的能力。”
她握住江怀玉的肩膀:“若你回去,江禄泉那个老酸儒,只会给你三尺白绫让你了结了自己,不会为你做主,即便你是他那众多的女儿中,最喜欢的一个。”
江怀玉垂下眼眸,袖中的双拳握得死紧。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你我同病相怜,不是吗?”晏清姝道:“那为何不能互帮互助呢?你我曾经也是为彼此交付全部信任的。”
江怀玉抬头看向晏清姝,眸中印有水光:“我不像你博闻广记,能做什么呢?”
“你精通数术,当年在太学无人能及,此次庆阳大灾,你这数术的本事可能起得大用。”晏清姝弯了弯眉眼:“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行一计。”
她拍了拍手,一道黑影从房梁上翻了下来,吓了江怀玉一跳。
待人来到晏清姝身边,江怀玉才发现对方是个女子。
晏清姝附在那女子耳畔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女子便退出房门,转瞬间消失无踪。
见江怀玉面露疑惑,晏清姝解释道:“她是麒麟卫之一,叫红玉,是你离京后随着辽东难民走到京都的,后来被我收入了麒麟卫,日后会作为侍女跟在我身边。”
“你让她去做什么了?”
晏清姝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无边风雪,目露精明:“世人崇信谶纬,钦天监以‘亡梁必姝’四字将我逐出京城,以掩其逼宫造反的事实。如今我刚到庆阳,便出了如此祸事,只怕马上就要流言四起,坐实我祸国之实。”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班固在《白虎通义》中记载了许多谶纬的符瑞之应,如今我便加上一条:‘雪现白狐,姝安天下’!”
*
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深邃的幽蓝苍穹之上,惨白的月光笼罩在庆阳府北面的罗家山上,一条弯曲的泥路将整片森林贯穿,道旁低矮杂乱的灌木丛里偶尔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张海做了十几年的猎户,从未见过如此聪明的白狐,就像成精了一般。
他一路从北面的棚户追到这里,眼看它往林中更深的地方跑去,张海心中有所犹豫。
如今因着连续多日的大暴雪,他已经很久没打到猎物了,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嗷嗷待哺,媳妇也因接连的生产身体亏损的厉害。
全家只靠着他周转银钱,如今他多日没有进项,家中早已捉襟见肘。这些时日他又在城东方氏的笔墨铺子里借了许多银钱,若是再还不上,家里的儿女便要被方氏卖去不知哪里。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匹白狐,若是猎不到,只怕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去。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白狐在林间不住穿梭,偶尔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舔舔毛爪,抖动的尖耳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又往前飞奔而去。
张海追了半晌,夜色越发深沉,手中的火把眼瞧着要燃烬,他的心越来越焦急。
忽得一道惊雷从头顶的天空中闪过,吓得张海一个激灵,待他回过神再去瞧狐狸的踪迹时,发现它正围着一颗古树绕圈,前蹄不断的刨着什么东西。
张海见状,连忙拉弓搭箭急射出去,然而白狐的反应比他想象得更加迅速,一个跳跃蹦出了三丈远,弓起身体对他龇牙咧嘴。
他正要再次搭弓,那白狐忽得坐直身体朝北望去,不等张海的第二箭射出,便以极快的速度朝北奔去,两息之间便没了踪影。
再往北就到了断魂崖,张海没再执着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