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听后面的,兴冲冲的钻出了人群,往平威王府跑。
被他搅乱的人群再度围了上去,有几个人围着惊呼的那人指责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榜落的是清平长公主的款,可不是官府主张,说不得是公主府要招人呢!”
“就是啊!昨夜城北的棚户塌了,公主派人连夜从那群利禄鬼手里收了袄子和棉被发给灾民呢,要不然今早只怕又要冻死不少人呢!”
“有人说只要商户捐银捐物,就能得长公主一个承诺,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你哪儿听说的?”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早启明星刚刚升起,就有白狐在四周游荡,有人想抓了吃肉,结果追到林中一处古树旁就追丢了,他围着古树转了一圈,嘿,你们猜他发现什么了?”
“什么啊?”
“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白狐现世,姝安天下’!他带回来的时候,我们全村都看见了!清平长公主的名字里不就带一个‘姝’字?说不得就是上天派来救咱们的菩萨!”
“真的假的?莫不是编的吧?之前还有人说她是不详的灾星,才夺了她的太子之位,贬到咱们庆阳来了。”
“管他真假呢?反正昨夜赈灾的棚户都得了棉被和米粥,这可都是公主带来的。”
“说得也是啊。”
直到日上三竿,王府门前还是观望的多,真正来报名的人还是寥寥。
碧玉也不急,就坐在桌子后面,笑意盈盈的看着远远围着的众人。
“这小娘皮长得真好看!”有痞子调笑道。
旁边的人赶忙喝止:“嘘!你不要命了,这可是长公主的人!看见那些持刀的了吗?那可是麒麟卫,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只要靠近其三步之内必死无疑!”
“听闻长公主女生男相,凶神恶煞,是不是真的哟?”
“二十五都没嫁人,怕是真的哦,我们村十四都当孩儿他娘了!”
又半个时辰过后,碧玉正考虑要不要先去吃午饭,就见石狮子旁,有两个姑娘战战兢兢的蹭了过来,她们用衣衫挡住自己的脸,强压着怯懦快步跑上台阶。
“我、我们想来应征。”
碧玉面含笑意的看着她们:“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身着褐衣的姑娘胆子最小,一直紧紧拉着高她半头的姐姐。
那姐姐壮了壮胆子,抖着声音小声道:“我叫茹娘,今年十八,她叫绨娘,今年十四,家里没人了,风雪太大,都死了。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求贵人行行好,要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做,缝衣做饭洒扫,什么都可以!只要给我们口饭吃就行!”
茹娘的声音越说越大,情绪越来越崩溃,她拉着妹妹在碧玉面前跪了下去,不断磕头哀求。
“莫急,莫慌!你们随我过来。”碧玉连忙安抚道。
她绕到桌前,将两人扶起来,轻飘飘的手感饶是见多识广的碧玉都忍不住一惊。
她抿了抿唇,拉着两人进了府:“我带你们去见公主。”
*
另一头,裴凛正在北苑校场练武,刚收势,就瞥见遥遥而来的晏清姝。
第一瞥没看清,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顿时被她今日的装扮惊艳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木着脸转手上的刀,假装没看见。
晏清姝走近前来,扫了一眼校场上的兵器,每一样都被精心养护过,可见它们的主人对它们颇为爱惜。
她的手落在一柄角弓上,正欲拿起,就被裴凛喝止:“你干嘛!别碰我东西!”
晏清姝收回手,扭头看向裴凛:“世子怎么不装作没看见我了?”
裴凛扭过身,继续摆弄手中的长刀。
晏清姝无奈道:“世子若是觉得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可以指出来,我确实生在宫廷长在宫廷,整日对着一眼望到头的金丝笼子,只看得到天下之局,却看不到这局下的阴暗。可我如今离开皇宫来到这里,便是想要看到细微之处隐藏的黑暗,还望世子不弃,告知于我。”
此一番肺腑之言,倒是颇为出乎裴凛意料。在他的世界里,长安城里的人都是不知疾苦的金丝雀,他们眼高手低、自以为是,除了投了个好胎外,并无半分可取之处。
不过晏清姝以长公主之尊,肯对自己弯腰,让裴凛开始正视起眼前这名女子。
她好像与其他人不一样。
裴凛望向晏清姝,指着方才被晏清姝触摸过的角弓道:“听闻殿下善骑射,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今日不妨与凛比试一番,若殿下胜了,凛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玉神色有一瞬间紧张,她非常清楚殿下的情况,殿下的经脉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勉强拉弓也只能拉出两个回合,绝对射不出第三箭!
晏清姝看着那柄角弓,二话没说,直接将弓提出,然后走到裴凛身侧问道:“你想怎么比?”
裴凛看了一眼她持弓的手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