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还故意把供饭的碗摔碎,争执间伤了一名衙役。少尹大人便按律给了伤人的犯人杖刑十下,谁知那犯人竟没挨过晚上,死在了牢里。”
“没给治伤吗?晚上巡逻的人也没发现有问题?”
衙役面露难色:“这牢狱中的犯人都是不施药的,而且据值夜的狱卒所说,他并没有听到任何人呼救的声音,巡逻时也并未发现异样,那名犯人与其他闯宵禁的关在一处,有几个整夜都没睡,若是那人有什么异样,他们理应呼救才是,但是没有一人出声,直到第二日早上送饭时,衙役才发现人死了。”
晏清姝:“布政司的人又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就算真是谢巽风之过,也是由一府府尹来盘,轮不到布政司插手此事。”
衙役:“布政司说那几个是他们的小吏,前去码头收税的。”
晏清姝:“身份核验了吗?”
衙役面露无奈:“这种根本核验不了,小吏俸禄不高又得罪人,大多都干不长,今个儿招来干上几个月就走了,明个儿招来干个几天就走了,很多府衙都是草草登记一下小吏的姓名籍贯,其余基本不核验。他们的名字倒是对得上,但具体是不是那几个人,除了布政司谁也不知道啊。”
如此说来,其中可做的猫腻就多了去了。
但凡有人犯事,大可以说他们不是布政司的人,反过来,如果要找府衙的茬,随便拉个人就可以说他就是他们布政司的人。
小吏也是有半个官身在的,尽管先前闯了宵禁,但若是执行公务时误了时辰,第一次可得豁免,那么谢巽风打他们便是触犯了刑律的豁免条款,布政司因此来问责,便完全是合法合规的。
晏清姝站起身往外走:“本宫去看看情况,咱们边走边说。”
一路上,晏清姝都在询问庆阳府宵禁是如何执行的,衙役逐一解释。
“闯宵禁若是第一次警示不遵,意图逃避执法的话,府兵可以直接射杀。但薛大人一直不允许府兵如此行事,务必要抓活的,若是抓不到便也算了。因此胆敢闯宵禁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春秋季开大集的时候,很多商贩为了多赚些钱,便会故意拖延半个时辰再收摊,原先我们也跟府尹大人提过,这样会加重底下小吏们的负担,但府尹大人说,法不责众,百姓日子不好过,能多赚一分便是一分,小吏们便不再去当这个恶人,就算看见了也熟视无睹,全都交给巡夜的府兵来管了。”
晏清姝:“执法严明才能维护律法威严,薛大人如此做,反倒会让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罚你不罚他,就会让百姓心中不平衡,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讲道理,有些人就只会比较表象,而不区分内核。这样下去,会只会增加执法难度。”
等晏清姝到时,整个府衙吵作一团,不过只是布政司的人自己在嚷嚷,还有死者家属在伤心欲绝的哭坟。谢巽风从同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而薛平睿坐在正堂上锁着个脑袋装傻,偶尔布政司有言语过激的行为便说和两句,若是说不通便也罢了。
堂中站着三个布政司的人,两人身着红色四品官袍,与谢巽风平级,估摸着是左右参议;一人穿着与薛平睿同样的紫色官袍,抖着腿坐在椅子上,抱着个紫砂壶咕咚咕咚灌水,便是靖国公范秀的独子——二品布政使范友荣。
晏清姝一踏进来,方才还咄咄逼人的两个参议顿时收了声,但是面对晏清姝时,就往范友荣身后一站,既不施礼也不参见,仿佛晏清姝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范友荣见到晏清姝,施施然站起身,握着手中紫砂壶施施然道:“公主殿下怎么来了?这朝堂可不是女子能站的地方。”
晏清姝面无表情的走到薛平睿身边,垂眸扫了他一眼:“让开。”
薛平睿连忙让出位置。
范友荣见晏清姝无视他,神色不虞,刚要发难,就听得晏清姝坐在高堂上反问他:“你要拿本宫的人,本宫若再不来看看,你们布政司下一步怕不是要明目张胆的杀了本宫的人。”
被晏清姝反过来刺了一下,范友荣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笑笑:“殿下这话可严重了,谁不知道殿下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若是臣敢杀了您的人,您还不得让麒麟卫踏平靖国公府?”
晏清姝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问道:“靖国公府跟你有何关系?你是世子还是世孙?一个被家* 族除名的外人,就别拿靖国公府往自己脸上贴金。”
“!”
范友荣闯下大祸,还能在西北当一个二品布政使,就是因为靖国公把他从族谱上除名了!这才使得其他世族‘好心’放了他一马。
此时在范友荣看来,一直都是奇耻大辱,晏清姝这话无疑是在他的致命弱点上反复穿刺,激得他当场失态。
“晏清姝!我尊称你一声殿下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说得好听点还是个皇朝公主,说得难听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