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的大小街道穿梭募捐。
“募捐?”裴凛诧异。
裴修点头:“对!主要就是商户!三十日内捐助最多的商户,可以得长公主一个承诺,只要长公主还活着,就一直有效!”
“你昨天出去了不知道,好多商户送来东西啊!布匹、粮食、鸡鸭鹅,还有各种机器!城东瑞和布庄的那个老抠唆居然送了十来台机器,还送了一个院子!比王府还大!”
裴凛蹙眉:“如果有恶商买断名额,送儿子入府为妾怎么办?寻一个强大而长久的靠山,就代表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庆阳这群商户最是不要脸!”
裴修感觉裴凛这话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
“不行,我去找她!”
裴凛挣开裴修往外走。
“公子,我觉得商户应该会选择入仕吧?大梁律规定商人、奴仆及其子孙后代不可科举,除非由内阁或皇室举荐,长公主应当是可以举荐科举吧?”
室内寂静了一瞬,裴凛收回跨出门的脚,冷静道:“你说得没错。”
“那……那还去找公主吗?”
裴凛淡定的做了回去,道:“吃饭。”
“哦。”
裴修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疑惑道:“公主可以纳妾吗?”
“咳咳咳——”裴凛有些羞恼的瞪了裴修一眼,转移话题,“等会儿陪我上山找青梅。”
“找青梅做什么?这个季节得去向阳面的山坳里才有可能寻得道。”
裴修最不爱的就是爬山,一听说要上山,整张包子脸都皱出了三十二道褶子。
“你别管!”裴凛敲在裴修的额头上,给了他一个暴栗,“没事儿出门动动吧,这一冬天你都没出过王府的大门!”
还好东厢房的光线昏暗,能掩饰住他有些绯红的脖颈。
裴修捂着脑袋噘着嘴,心里直犯嘀咕。
他总觉得自家公子在昨日与长公主密谈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先是学顾澜翻墙,拿石子敲长公主的窗户,带人家出去玩儿。
现在又要去摘劳什子青梅,难不成要做梅子姜?
应该不是吧?
公子虽然嗜甜,却从没吃过蜜饯之类的东西啊。
裴修百思不得其解。
*
方府内,方哲康得了消息,知道今日晏清姝把佃权的事儿翻了出来,就知道拿账本果然落在了晏清姝的手里,而竹老三那边的动作也是她搞的。
如今佃权的事儿被翻出来,人口买卖的事儿就很难兜底,被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方哲康左思右想,都寻不着一个办法,能让晏清姝就此收手。
正在书房里左右转圈的时候,有家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家主,商会那头负责验货的人,昨夜被府兵给抓了!”
无头苍蝇样的方哲康突然站定,看向家仆:“薛平睿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了?因着什么被抓?斗殴还是宵禁?”
“宵禁。自从长公主来了之后,这薛大人的腰杆子好像挺起来了,刚刚还听下头人回报,说长公主发难的时候,薛平睿一声不吭,还火上浇油,怕是已经站在了长公主那边。”
方哲康轻嗤一声:“他还真是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宵禁……”
他细琢磨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马上就是除夕,往来客商云集,新来的几个外商的货可盘查了?”
“还没查完,这不是朝廷派人来催税,布政司那边要赶着户部封笔前上税就催咱们催得紧,这才闯了宵禁。”
闻言,方哲康一合掌,心道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他连忙吩咐家仆:“去布政司找布政使范大人,就说长公主殿下要截流税款赈灾,抓了商会派去查税的人,税款账目无法在年前理清,还望范大人海涵。若是范大人问责于你,你就请他派几个布政司的小吏,我在公主府那边也好有个说头。”
“是!”
若是柳机或者范秀来做这个布政使,方哲康倒不敢这么弄,但是范友荣嘛,一个色欲熏心的蠢货,早先若不是在京城闯了逆天大祸,也不会让靖国公府陷入被动,平白落了程氏一程。
如今,这个蠢货或许当真能为他开一个口子,扫平先前的乱局。
*
暂时敲打过底下的县官后,倒是消停了几日,只是这群人尸位素餐也不是一次两次,再加上有程氏做依仗,哪儿那么容易就屈服?
晏清姝坐等又等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实际的动作,便知道这是要阳奉阴违了。
不过不打紧,如今才刚查到方氏的钱庄,那边就把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她的后手用不上,便只能再找口子突破。
“殿下!布政司来人要拿巽风问罪!”碧玉带着一名庆阳府衙役匆匆奔来。
晏清姝:“怎么回事?谢巽风现在是庆阳府少尹,他犯了什么罪由得着布政司来拿他?”
衙役气喘吁吁道:“前日有几个在码头盘货的商会领事闯了宵禁,被巡逻的府兵抓了,少尹大人审问他们的时候,各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