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既然长公主执意要护着他,那下官也无法,只是这受害者也不能白死,谢大人这官肯定是不能当了,不知长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不如何。”晏清姝懒洋洋的否决了他的提案,“你说他们是官身,那好,拿出证据来。”
范友荣愣了一下,道:“布政司官吏麟册上有他们的名字和户籍!”
“名字可以改,户籍可以变,既无画像又无手印,更无官凭,本宫凭什么相信?”
范友荣哑了声,不禁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左右参议。
其中瘦高的一名参议上前一步道:“若殿下不信,可让他们同村的人来指认。”
晏清姝冷笑:“你莫不是平日里在家绣花,从不听闻窗外事?前几日本宫刚责问了各县佃权一事,上至县令下至小吏沆瀣一气,修改账目,压迫百姓,使得底下百姓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你们随便使几两银子便能让他们指鹿为马,你觉得本宫会信他们的指认吗?”
瘦高的参议脸色一白,喏喏不敢说话。
佃权之事也牵扯到布政司,底下县令不干净,难道他们布政司就干净了?
俗话所得好,说多错多,因此两名参议见晏清姝提起佃权的事,就不敢再言语,生怕一个不小心,捅了个大篓子出来。
晏清姝见他们低下头不再说话,便也没有咄咄逼人。
这布政司她是要收拾的,但不是现在。佃权的事刚刚起了个头,事要一件一件做,先把最底下的县官给收拾了,在管上面的人。
范友荣看了眼晏清姝,又眼神示意了两个参议,但两人皆是垂头不语,顿时恨铁不成钢,但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这几个人就是名册上登记的那几个人。
关键是,他们要真是那几个人也就罢了,可他们不是啊!
范友荣左思右想,都寻不出晏清姝话里的破绽,缩头乌龟的本性暴露,干脆甩手不干。
晏清姝对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高声道:“范大人!冒名顶替官吏可是死罪!若是他们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是你们布政司的官吏,庆阳府府尹大人可就要判他们了!”
范友荣甩开袖子跑得更快,高声道:“随你的便!”
晏清姝冷笑一声:“怂包。”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堂下跪着的人,刺得他们直冒冷汗,纷纷求饶。
晏清姝道:“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官身,否则……依律腰斩。”
跪着的人一惊,连连磕头求饶:“求公主殿下饶命!我等也是受西北商会的掌事指示!求殿下饶我们一命,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西北商会的掌握下,不做就要被签成死奴卖去挖矿,求殿下开恩!”
晏清姝单手撑着左腮,右手握着惊堂木,波澜不惊的说道:“本宫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但要你们说出你们知道的一切,有关西北商会内部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事。”
跪着的几人面面相觑,皆面露犹豫。
晏清姝站起身绕过桌案往外走:“本宫没时间与你们掰扯,你们愿意说便只按闯宵禁处理,若不愿意说……哼,谢巽风,都交给你了!”
“是!”
伴随着凄惨的求饶声,晏清姝跨出了庆阳府的大门,回到了平威王府。
刚进府,就见碧玉迎了上来:“殿下回来了?”
“你这般匆匆要去哪儿?”
“属下正要去府衙寻您呢?”碧玉凑到晏清姝耳畔低声道,“谢敏大人来了,就在书房。”
晏清姝面露诧异,不知谢敏为何突然来了。
不过她更好奇的事,碧玉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谢太傅是她的老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
等晏清姝进入书房,见到身披黑色大氅,一身素衣打扮,身侧只有侄儿谢瑞麟的时候,才明白碧玉为何如此神秘。
谢敏是明面上告了病假去治腿,暗中悄悄来的西北,朝堂上并无人知晓。
第10章 自省
晏清姝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谢敏的衣着,面露不解:“谢太傅这是……”
谢太傅取下兜帽,朝晏清姝行礼:“臣不请自来,还望殿下恕罪。”
“谢太傅不必如此,您是我的恩师,非朝堂之上无需行礼。”
谢敏:“无规矩不成方圆,该讲的礼节还是要讲。”
晏清姝命人上了一壶茶,亲手为谢敏斟上一盏:“平威王府穷,没什么好茶,这是之前巽风从长安带出来的信阳毛尖,听说是谢家主专门托人送去长安的,我这也算是借花送给种花人。”
“殿下客气,谢某是隐瞒行踪来的西北,有殿下有三件事要议,议完谢某便要启程回长安,不能多耽误。”
晏清姝:“太傅请讲。”
谢敏:“这第一件事,便是殿下之前所查的卖官售爵案已经结案,除了主犯之外,其余涉案人员只抓回了三成,其余七成一半是证据不足,一半被程氏保了下来,太后不判,皇上不定,自然就判不下来,只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