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清姝:“此事我早有预料,只要撸掉吏部上下,裁除买官上来的人,重创程氏,其余的都可以留日后慢慢追讨。”
谢敏:“谢某也正是此意,容大人还是维持了原先的判决,谢某离开前已经待家眷启程去往清河郡了。”
提起容大人,晏清姝忍不住叹息:“容大人此番劫难皆是受我牵连,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谢敏:“这也是无可奈何,党争之事自古以来都无可避免,只要站队就要承受尊主失败的后果。”
晏清姝笑了笑:“所以太傅从不站队,只遵帝王。”
谢敏面露恭谦:“审时度势只是一方面,若帝王无德,自是不会盲目遵从。”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和理想,晏清姝不欲在此事上多言,便转而问起了第二件事。
谢敏:“这第二件事便是赋税。”
“赋税?”
谢敏:“在谢敏启程那日,殿下严查庆阳佃权的事已经传到了京城,朝堂争论不休,大多都是弹劾殿下专权,越过布政司行事不将朝堂法度放在眼里,只陛下觉得严查佃权内的猫腻是于国有利。”
晏清姝:“他是个好弟弟,只可惜如今他说了不算。”
谢敏:“不错,自从陛下越过尚书省私自下旨赐婚,程太后便以他年幼为由,夺了他的权,自己垂帘听政,如今的朝堂可谓是程氏的一言堂。”
晏清姝垂眸:“还要太傅大人多费些心思。”
“这是谢某分内之事,费心是应该的。”谢敏道,“关于赋税,现在国库空虚,朝廷有意增提赋税来填补亏空,但谢某认为这治标不治本,关键还得在各地私自截流税款、报假账上入手。”
晏清姝:“谢太傅是想让本宫在庆阳府,先做个表率?”
谢敏:“殿下既着手查了各县的账目,便不难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浑,浑水摸鱼的人有多多。每年地方赋税自留一部分,上缴一部分,但底下做假账瞒报的人太多,事实上朝廷收缴入账的税款杯水车薪,这也是为何各个藩镇的军费、赈灾款迟迟播不下来的原因。”
“谢太傅这是已经有想法了。”
谢敏抿唇而笑:“是有,只是还需殿下鼎力相助。”
他从袖中抽出一份折子:“这是谢某根据殿下去年在西市试行的夜市条例新拟定的一份条例,根据庆阳府记录在案的土地面积、人口数量及坊市布置,针对夜市试行时间、府兵和衙役巡管的方式、各个望楼的执勤分布点和水会分布点的安排,每一项都有详细注解。”
晏清姝拿过折子翻了翻,惊叹道:“谢太傅果然是早有预谋。这是要靠着推行夜市来提高商税,从而提升全国的税收水平。不过,眼下各地都没有哪处能保证绝对的不藏私、不隐瞒、不贪污,所以你就将注意打在我的封地上。”
谢敏拱手:“这也是有利于西北发展的大好事,于殿下也有极大的益处。”
“你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如今朝堂弹劾我专权,若是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行这样的政策,与宵禁之法对着干……”
“殿下放心,朝堂自有谢某为殿下斡旋。”
两人一拍即合,之后又聊了些闲篇,临到谢敏准备离开,晏清姝也没等到他提第三件事。
她忍不住问道:“谢太傅这第三件事,到底是什么?”
谢敏放下手中茶盏,转过头看向外面又纷纷扬扬飘起的雪花,沉声道:“庆阳的雪断断续续下了多久?”
“一月有余。”
“这并不寻常,通常来讲,西北这块地方缺水,即便是河西以东的地方水草丰沛,也不该如此。”
其实现在的雪已经比之前小了很多,中间又放晴了几日,路上积雪不多,百姓大多已经出来做生意。
晏清姝:“谢太傅在担心什么?”
“河西以东有平威王府,有殿下,清雪上自然不敢怠慢,但河西以西的凉州、甘州、肃州乃至安西,却未必能扫清障雪,这会大大阻碍丝绸之路的通商。除此之外,便是因雪灾死亡的人,这冬日里虽说不易起瘟疫,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晏清姝忽然想起方才在府衙,那几个闯宵禁的人说的话。
有大部分的商人都滞留在庆阳,难道是因为前路不通?
晏清姝:“工部在地方设置的路监衙门若是有困难,会上报布政司,这范友荣虽然愚蠢,但应该不至于会忽视这样的问题,毕竟若是商税缴不齐,程氏一定会拿着这件事发难,靖国公府本来就不好过,若是再雪上加霜,西川兵权怕是也会受影响。”
“你可知西北布政司的左布政使是谁?”
晏清姝诧异:“还有左布政使?先前从未听人提过,我以为这个位置一直空悬。”
“怎么可能,如此肥缺,若真是空悬谁不想往里填。”
“可平威王在这里。”
“这左布政使就是平威王裴述之。”
晏清姝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裴述之?可我从未见他去过布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