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压下来,以他的心性,最有可能直接关起来乱箭射死然后以火焚之,但这治标不治本,恐有疏漏,咱们还是得先把锅甩出去以防不测!那些卖粮留下的钱还有冶炼出的金条是都不能留了,你尽快把东西搬出山谷,全都丢去程氏在武威的别院!”
兜帽男:“这倒好说,只是那老太监似乎察觉出什么,自三个月前就不怎么在屋子里呆了,是不是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虽说人瞎了,但总觉得他好像能听见什么。”
方哲康摆了摆手:“别想太多,一个黄土埋到脖子上的太监罢了,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出来晒晒太阳等死。对了,先前跟你说的那个东西,你找到了吗?”
兜帽男摇头:“我派人偷偷潜入那屋子瞧过,没什么东西,那屋子里阴冷的很,老太监把窗子都定死了,我的人还是在外面跟他搭话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个人撬锁才进去的,再来一次怕是不易,他警惕性太强了,武艺也不差,若不是要留着他等元狩帝口中的故人过来,也不会留他的命这么些年。”
方哲康:“不急,只要东西没落到谢敏的手中,咱们就不急。而且我都给他们程家收拾那么多烂摊子了,一个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灵卫军兵符,真当我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能给他们找到?不过,宁夏卫的兵符还要抓点紧,三爷马上就要从回纥城扶安和公主灵枢回京,过了萧关保不齐会跑来问我要这东西。”
“知道。”
*
日上三竿,王智垣终于醒了过来,床边坐着一位大夫,正为他身上的伤口换药。
窗外三步架着半透的屏风,从屏风看过去,能见到一位身着男装的女子,正拿着看不清什么模样的小东西仔细端详。
隐约还能听见她说什么‘与薛府珍宝楼的那一枚一样’‘送回庆阳让澜玉比对’‘江南那位学徒投奔靠了程磊’‘程磊未必会有这样的心思’等等。
待那位女子转过身来,王智垣连忙爬了起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晏清姝偏过头隔着屏风看向他:“王大人还是先换药,余下的事待会儿再说。”
“是!”
大夫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快速给王智垣换药,精神高度集中,额角冒得全是汗。
待他换完药,提着药箱准备离开,就听晏清姝道:“劳烦医师这几日先在府上住下,待王大人伤愈,再放您离开。”
大夫抖着腿,连连称是,被门外守着的灵簌笑眯眯的请到了院子里的厢房。
待人离开后,晏清姝开门见山:“城中出了瘟疫,你可知晓?”
王智垣抖着腿爬下床,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晏清姝叹了口气:“王大人,你知道本宫当年为何明知你没有罪,却依旧将你外放吗?”
王智垣将头埋得更低:“臣愚钝。”
晏清姝:“你确实愚钝。”
晏清姝站起身,绕过屏风来到王智垣的面前:“你刚正不阿之态只在百姓,为人虽算不上圆滑却也懂得变通。你的信本宫看了,你为了女儿选择隐瞒本宫理解,毕竟当时的情况就算你不屈服也只能去死,你死了,对后来者便是警示,真相只会更难被翻出来。”
“但是。”晏清姝话锋一转,“都到这个时候了,本宫问你你可知城中有瘟疫,你却只有一句‘臣有罪’?难不成你王智垣也要学习那些官场老油条的油腔滑调吗?”
王智垣闻言,连道三声不敢:“臣只是……”
抬头的瞬间,正对上晏清姝凌厉的双眸,赶忙压下所有解释,语气急促道:“去年十一月初发生了大雪灾,徐鹤渊不让开仓赈灾,反而贪污了赈灾银和赈灾粮,以大旱欠收的理由免交了秋收的粮税,还以赈灾为名挪走了广惠仓的粮食,廖世同不敢管,便听之任之,死了不少百姓。”
晏清姝:“死后的尸身呢?可有让人来认尸?可有将查明身份的死者逐一登记造册?”
王智垣摇头:“徐鹤渊怕事情败露,就着人将百姓都埋在了郊外,或者丢弃在山谷里。至使尸身腐烂,恶臭盈天。”
“草菅人命!”晏清姝攥紧了拳头。
王智垣:“瘟疫是臣在三日前发现的,将人都关在了西郊外的小院里,根据他们的说法,这病早在十几日前就已经在他们村里出现了,有人去城里找大夫拿了方子,皆不管用。臣得知之后便去那人的村子看,结果村子外面有凉州军重重把手,根本不让进。臣便知道这疫病早就控制不住了!这才想要写一封密信拖人呈给殿下,求殿下救救和元郡的百姓吧!”
晏清姝心一拧,脸色巨变:“你说十几日前就有人有病症了?”
“是!”
“除了那个村子外,还有哪里发生了类似病症?”
王智垣略有犹豫。
“说!”
王智垣一咬牙,和盘托出:“其他有病症的村子人数不多,都被……都被徐鹤渊屠村之后一把火烧了!”
晏清姝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