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筛查,直接屠村?”
“是……”王智垣也深知如此行事禽兽不如,这因如此,他才感到胆寒,知道自己无法再等了。
晏清姝扶着床架,几乎站不住。
“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信得过的人知道如何去那个村子?”
“这……”
红玉:“殿下!霄云的海东青已经送信过来,世子爷马上就会到,此时最好等世子爷到了再从长计议。”
晏清姝摇头:“草菅人命的事徐鹤渊敢干一次就敢干第二次,既然碧玉跟着一起来,我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殿下!”红玉心中焦急,但晏清姝做了决定的事从来不允他人置喙,一时手足无措,恨不得立刻将裴世子绑了来,好让对方代替了!
毕竟,对她来说,谁都没有殿下重要!
“您要是感染了怎么办!眼下已经这样了,您又不是医生,去了又能如何?”其实红玉想说的是,天下百姓的性命,远不如她的性命重要,可她不敢说,因为殿下不喜欢。
晏清姝摸干红玉眼角落下的眼泪,无奈道:“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呸呸呸!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晏清姝轻抚着她小麦色的脸,和风细雨的劝道:“你放心,有霄云养的海东青在,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传消息的,如今没人知道内里如何,若是不抓紧时间抓到徐鹤渊草菅人命的真凭实据,我们又怎么能逼得范友荣交出手中的权利?”
“可是……”
“没有可是。”晏清姝神色认真的望着红玉,“你逃过荒,经历过疟疾,应当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百姓过得有多苦,你那时候年纪小,能靠着一双脚走七百多里走到长安,但这里的人未必全都可以啊。我曾经是太子,如今是长公主,身为皇室,受百姓供奉,理当以衣食父母为先,不是吗?”
红玉总觉得殿下这话说得不太对,却又找不到究竟哪里不对。
她知道殿下的胸怀与抱负,可疫病实在太危险了,甚至有人为了活着,不惜杀人以食之,殿下被冻伤了经脉,武力早已大不如前,她根本无法放心让殿下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险情。
“属下跟您一起!”
晏清姝知道红玉有自己的原则,也不反对,握住红玉的手道:“好。”
她跟王智垣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刚一推开门便见到站在门口的灵簌,对方正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
晏清姝:“你都听到了吧?你在此地守好王大人,等待裴凛抵达,之后一切行动,都听从裴凛安排。”
灵簌自知劝不了,拱手深深作揖:“望殿下保重。”
“你也是。”
*
被凉州军看管起来的村子名为烈女村,原先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在前朝中后期的时候,因着战乱频发,很多男丁被迫上战场,最后死在他乡,使得不少村子都人丁凋敝。
烈女村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刚嫁去夫家不过几日,夫君就被征丁入伍,没两个月就传来了战死的消息。
这户人家想要女儿另嫁,而夫家认为此女不详,想卖掉换银子去寺庙给儿子请长明灯。
两方一路争执甚至打到了公堂,此女当着围观百姓的面,扬言要为丈夫守身,一头撞死在了公堂之上。
县令不知是为了表功还是出于同情,将此女的事迹上报,最后朝廷当真赐下一个贞节牌坊,以做表彰,甚至宣扬女子要为上战场的丈夫留丁,好让丈夫在前线无忧。还有官员为追随皇帝所颁布的新政,允许女子未婚有孕,至使强.jian、掳掠案频发,但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而这个村子也改名为烈女村。
从马行街送菜的役夫口中得知这个故事的时候,晏清姝只觉恶心坏了,甚至对前朝更加深恶痛绝。
和元郡的马行街在城南,离梵丘门很近,两边除居民住户和做跑马运货营生的商户外,还有城门换防休憩的哨所,以及凉州军在凉、原凉州交界处的军营,一直到离梵丘门五里远的地方。
其余都是坊巷院落,交错纵横数万家,密密麻麻如同鱼鳞一般。
役夫祖上是刽子手,后来生了孩子洗手不干,便办了这么一个买卖,专门为茶楼选材送菜,与和元郡的各大酒楼和郊外的菜农都特别熟悉。
最常来往的便是烈女村,因为烈女村善种瓜果,是方圆十几个村落中种的番瓜最好的村子,许多酒楼都需要当日最新鲜的瓜果,尤其是番瓜,最上得档次,自然要得最多。
因着熟悉,凉州军便征召他来为烈女村送菜,只不过都是些别人挑剩下不要的烂菜叶。
晏清姝和红玉藏在太平车[1]里。
太平车是现今大梁能造的最大的般载车,上面有车箱而无车盖,车箱就像勾栏上的平顶,壁板前面突出两根直木,长约三尺有余。
役夫就坐在中间,两手分别握着长鞭和缰绳,驱使着二十头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