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牙关,左思右想,试图解其深意。
碧玉笑容真挚地盯着徐鹤渊:“时疫可大可小,这里紧挨着原州,本宫不想原州百姓遭此横祸,但也看不上你之前的法子。只要你能将功补过,过往之事一概不咎。”
徐鹤渊冷笑:“你当我蠢?”
碧玉:“你不蠢,我也不愚,西北已经成了如今的局面,盘根错节难以撼动,本宫也不欲给自己找麻烦,只要凉州稳定,一切好说,但庆阳是本宫的地盘,就绝不允许有耗子在本宫的手底下打洞。”
徐鹤渊盯了碧玉好一会儿,忽然道:“你与传闻不符。”
“哦?”
“传闻说长公主殿下嫉恶如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传闻也说本宫形如恶鬼,日饮鲜血三百升。”
徐鹤渊:“……”
碧玉笑了笑:“可见,传闻不可尽信。”
徐鹤渊心念一动,又有些惊疑不定,虽然他认为晏清姝德不配位,做皇帝也只会成为昏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足智多妖,手段诡秘,她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无从判断,若是框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嚓——
裴凛正端着茶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茶碗与碗盖碰撞的声音唤回了徐鹤渊的思绪,他有些戒备的望着晏清姝,既不说应也不说不应。
碧玉倒是觉得无所:“不知徐将军可还有别的事?若是无事,本宫便要歇息了。”
徐鹤渊思索了片刻,拱手道:“恭送殿下。”
碧玉理了理衣袖,带着裴凛回了院子。
高丘一手扶着刀柄,一手微抬,对徐鹤渊道:“请吧。”
徐鹤渊带着人离开,刚走出门,徐鹤渊便觉得不对劲。
他问薛乙:“你觉得公主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薛乙说:“查酌鸢坊的事肯定是真的,只是这时疫……怕是诓骗的成分更大。”
“怎么说?”
薛乙:“您别忘了,您头上可还有个黜陟使薛平睿,他是庆阳府尹,领的是临、凉、原三州的黜陟使之职。别看他现在乖乖听话,但那账本可就是从他手中漏出去的,如今谢巽风被公主安插在了庆阳府做少尹,难保薛平睿不会偏向公主。这时疫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便是杀头的罪,往小了说也是个渎职之责,公主完全可以通过薛平睿罢了您的官。”
“那就还像之前那样,一把火烧了得了。”
薛乙连忙劝阻:“将军,如今公主就在和元郡,您若是一把火烧了,反而落人口实,官员草菅人命那是要处以极刑的,公主乃是超品长公主,手中有先帝御赐金牌,可先斩后奏,否则也不会那么胆大包天的杀了安化县令啊!”
“那你说怎么办?”
薛乙:“如今既然人已经在和元郡了,倒不如先按公主的话做,送些大夫和药材进去,廖世同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表功的机会,虽说长公主殿下对三品及以上官员没有任免权,但是她完全可以问了您的罪,然后通过薛平睿让廖世同来代理您的职位,等待朝廷派遣新的官员。朝廷吏部办事您最是清楚,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不齐就让廖世同升了官,直接坐凉州都督府长史,直接成了正三品,再从隔壁州调来一个将领做凉州军大将军。”
“如此说来,咱们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薛乙:“不错,不过酌鸢坊咱们必须得弃了,以免牵连过深,反而把其他事情牵连进来。”
徐鹤渊沉吟半晌,道:“你说得不错,陇右的庄子和马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至于人口的事儿,就让方哲康去操心吧。”
忽得,一只海东青从王智垣的府中飞出,略过两人头顶往西南而去。
徐鹤渊盯着那只海东青看了半晌,道:“跟着那只鸟,看看它飞去哪儿。”
薛乙立刻打了个手势,几个黑影瞬间急略而过。
薛乙:“将军可是怀疑公主在与谁通信?”
徐鹤渊:“不用怀疑,晏清姝身侧有能人异士,其中一位便是驯兽大师,原是专门为元狩帝御兽的,元狩帝见晏清姝喜欢,便将此人赐给了她,晏清姝有三匹绝世好马,便是此人所驯,熬鹰自然也不在话下。”
薛乙:“那追到之后,要……”薛乙将手放在脖子上,利落得抹了一下。
“能杀则杀,不过,我估摸着你们杀不了。”
*
屋内,碧玉看着海东青飞过徐鹤渊的头顶,不确定的问裴凛:“世子,您确定这样不会让徐鹤渊察觉出什么?”
裴凛:“他抓不到海东青,又知晓里面有内应,只会更加忌惮你我,药材也会源源不断的往里送,不过有一点坏处,就是他会更想里面的内应死。”
“那公主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我们要有两手准备,我让灵簌去接应一批药材,试试能不能通过马行街送进村子。”
临近傍晚,灵簌从后门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宅子。
一见面,他便语速极快的说道:“我找到了昨日送公主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