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的五千宁夏卫托了足足六日, 损耗了将近三千人也没能破开萧关的大门。
这让率兵而来的三王子阿史那木桉烦躁不已。
“两万人的守备军你们三天就打下来了!一个五千人的小小宁夏卫你们攻不破?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阿史那木桉摔碎了手中的琉璃杯, 碎片飞溅,划破了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哥舒简脸颊。
“上投石车!”
有一官员面露犹豫:“三殿下, 太子言明, 攻城车要等到……”
阿史那木桉一脚踢飞对方:“现在我才是将军!阿史那兴都算哪根葱!”
被踢飞的官员连滚带爬的回到营帐中间:“是是是, 属下这就去!”
“滚!都给我滚!”阿史那木桉咆哮道。
哥舒简行过礼, 站起身离开了营帐。
一直跟着他的副将在两人远离营帐后,愤愤不平道:“王子, 您为何要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我哥舒部如今兵强马壮, 未必不能夺得可汗之位, 他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 屁都不懂, 只会瞎嚷嚷,我们何故要在他面前如此卑躬屈膝?”
哥舒简来拴马的地方,摸了摸马儿的头,喂了它一块蜜糖, 神色不变道:“不过是个有野心没本事的人,何故与他一般计较?反倒会让可汗起疑心。可汗属意的继承人是阿史那兴都,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
他解开马缰, 翻身上马:“如今这关破了与不破其实对部落都没有益处,不如看他们互相撕咬, 好坐收渔翁之利。你回去嘱咐叶护他们,做做样子便是, 不必真刀真枪的猛冲。”
见哥舒简面对的方向不是营地所在方位,副将赶忙问道:“王子去哪儿?”
“去看看安和。”
说罢,他一夹马肚,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副将站在原地嘟囔道:“一个大梁的公主有什么好看的。不对,她现在连公主的身份都没了,一个奴隶而已。”
他摇摇头,趁着微微泛橘的夜色骑马离开。
*
入夜的第二个时辰,北极星冉冉升起。
驻守在萧关的宁夏卫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派出去的求援队渺无音讯,只有于鸣沙修筑栈道的平威军有所回应,但庆阳府离萧关尚且有些距离,远不如近属几个守备营来得快。
可为何平威军有了消息,其他的守备营却半点音讯都没有?
华昌勇不敢深想。
他不怕孤立无援,却怕被自己誓死守卫的王朝抛弃。
现在,连城中的百姓都拿起了钢刀,老弱妇孺全民皆兵,要是援军再赶不到,他们交代在这里不要紧,但若是让这群突厥人破了萧关,南下一路平坦之势,北境十六州至少要沦陷三成。
华昌勇站在城墙上,望着四处弥漫的黑烟,漫天飞舞的飞灰,心中一片怆然。
冲锋的号角声忽然停了,喊杀声也逐渐消失不见。
城墙下是熊熊烈火与暗红的尸骨,远方没有熟悉的银灰色,而是传来了巨大的木质机械声。
华昌勇脸色一变,身侧的副将也是一脸的骇然。
“他们竟能让投石车过了汇通河!”
华昌勇握着长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怪不得要劫了漕船,扬州来的漕船是全大梁最大的,往年从来不曾过汇通河,但今年新帝登基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抬手冲着城墙上的弟兄们喊道:“弃关……让所有人护送萧关内的百姓从南淮门跑!快!弃关!弃关——”
喊道最后,华昌勇的声音几乎变了调,他在喉头尝到一股血腥味,心不断的往下沉。
他可能等不到了……
城墙上的兵将迅速沿着内楼梯跑下长城,关内五里外世代为大梁开荒的百姓面色仓皇,在宁夏卫的指挥下从南淮门离开。
轰隆隆的砸墙声震天撼地,南淮门外短兵相接。
鲜血于寒风中飞溅,皮肉脱离白骨。
“留下斥候营,其他人全都走。”华昌勇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斥候营是个特殊的存在,内里的人都是有兄弟在家未曾参军的。
他们或许怕死,却不畏惧赴死。
“将军!”
“快走!没必要在这里无谓牺牲!顺着鸣沙河道去迎平威军,无比让他们将这群突厥狗拦在鸣沙以北!”
华昌勇站在麻袋和尸体堆成的‘城墙’上,望着严阵以待的斥候营弟兄,大吼一声:“传军令,身后便是你我亲属之居所,三千万西北百姓之生死皆寄于尔等之身!谁敢退后一步,杀无赦!”
城门被撞开,三百名斥候营的兄弟已经能看到被雪光照亮的马刀。
纷乱的马蹄声合着突厥人兴奋的呼喊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