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少,女儿呆在这里会很开心。
于是, 章宁雪与方问安成了婚。
方问安为了让章宁雪离长安更近一些,将产业从安西府转移到了庆阳府, 最后在庆城定居。
春去秋来,章宁雪有了身孕,便寄信给父亲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不曾想父亲因着八王之乱战死,如今的章氏由哥哥章天硕继承下来,并被新皇封为了千牛卫大将军。
章宁雪不顾方问安的劝说,旨意要上京,方问安无奈只能随着他一同前去。
只是这一去,章宁雪便再也没有回来。
等方问安回来时已经是一年后。
他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回到了家里,却发现他的父亲早已等候多时,并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强行让他收养了一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方哲康。
其余的事情明觉也不知道了,而他所知道的故事,也是因着方问安从京中回来后,经常带着孩子来海昌院祈福,听他坐在禅房里对着院内的银杏树诉说,才知晓了始末。
后来没多久,方问安便疯了。
他的产业被他的父亲掌控下来,孩子也被他亲自教养。
直到方哲康十七岁时,方问安吊死在海昌院后面的一株枣树上。
他与章宁雪的孩子被方哲康赶了出来,被明觉禅师救下,并养在了寺庙里,也算是还了方问安对海昌院的恩情。
毕竟海昌院每年屋舍的翻修,皆是方问安捐的银钱。
最后,明觉禅师告诉晏清姝,官商勾结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贪欲。
人有贪欲,就会不择手段。
方问安能将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也离不开与地方官员的勾结。
他或许是爱章宁雪的,但与她的初遇却是精心设计好的。
他想要往上爬,利用章家的背景和权势,只是他没想到,最后会赔上章宁雪和两人的孩子。
摇晃的马车里,晏清姝拖着双腮看着窗外的漫天白雪,只觉自己的心宛若被冰冻了一般,冷得生疼。
她基本可以猜出明觉禅师不知道的那部分发生了什么。
她被换出,太后的孩子被送走,那么坤宁宫里死去的孩子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章天硕当年要多狠心,才会将自己的亲外甥送去宫里送死。
但她没有立场去质疑,因为她是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
黄龙玉璧是皇家留个方家的信物,也是一份承诺。
裴凛看着晏清姝手腕上被掐出的瘀红,忍不住将她的双手握住,置于自己的双掌之间。
“别想了,无论当年的事谁对谁错,都已经无法去计较。如果世世代代都要去计较得失,计较谁欠了谁,这便永远都是个死结。”
“我知道,可我的生意味着另一个人的死,这不公平。”
“这世间哪里有绝对的公平,人与人之间出身的差距,本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我知道……我知道……”
晏清姝正与心头的烦躁做着斗争,突然被裴凛抱着撞开车厢后门跳下了车,无数箭矢密集入雨般的钉在了马车上。
烈马嘶鸣,血喷如柱。
“有刺客!保护殿下、世子!”
晏清姝尚未分辨出周身的嘈杂便被裴凛抱着,在碎石和灌木丛中翻滚了好几圈。
叮叮叮的声音在耳畔炸起。
无数箭矢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
没过多久,箭矢的略风声消失,晏清姝终于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被裴凛紧紧抱着,躲在一块一人高的岩石后面,而自己的面前则是一处高耸入云的断崖。
“你在这里躲好。”裴凛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晏清姝的身上,右手五指从大腿上的牛皮袖剑袋里,抽出三枚飞镖。
晏清姝知道此时的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她学骑射学君子六艺,却从未真正习过武,这种艰险还是躲好保命为上。
“你小心。”
裴凛点头。
石头之后便是短兵相接,晏清姝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来一大块,迅速搓成绳子制成襻膊,将自己宽大的衣袖束缚起来,方便行动。
正当她打下最后一个结扣的时候,一道破空声擦耳而来,晏清姝下意识偏头,一柄银色的刀刃擦着她的面颊伸在她的面前,一节青丝被刀刃斩断,落在了她鹅黄色的衣摆之上。
距离晏清姝五步之遥的裴凛睚眦俱裂:“清姝!”
他用尽全力的嘶吼与强行调转的脚步根本比不得对方再次出刀的速度。
只见那抹银光再次以雷霆之势朝晏清姝的头颅而来,却在下一息被晏清姝一个俯身再次躲过,当他还要再出一刀时,被晏清姝一脚横扫绊翻,然后以绝对大的力气狠狠踩在了他双腿之间的位置。
招数不在多,管用就行!
这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