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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外衣被程凤朝的刀一层层的切开,裴凛抓住一片被切下的衣袖裹住程凤朝的刀,在程凤朝试图搅动刀刃破开布片的时候,裴凛趁机抽出手中长刀,反手相格!
两柄长刀在空中狠狠撞击,火星四溅!
程凤朝被这一击震得虎口发麻,刚刚外翻的手腕一时间竟无法回正!
裴凛趁此机会,一脚掀起另一柄长刀,在其凝滞空中的一瞬间反手将刀抽出,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削向程凤朝的腰腹。
逼得程凤朝移步躲闪。
电光火石之间,裴凛一举扭转劣势!
程凤朝横刀格开两柄刀刃,后退数步,打量着裴凛持刀的手:“双刀?”
裴凛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用脚尖又挑起一柄刀:“抱歉,是三刀。”
说罢,不等程凤朝反应,挥起三刀冲向程凤朝,刀光缭乱宛若天坠瀑布一般!
程凤朝瞳孔骤缩,被纷乱的刀光逼得连连后退。
突然,一道刀光从上而下向程凤朝劈来!
在他格挡的一瞬间,裴凛甩出一刀旋转着直削他的腰腹,而在这两刀之间,裴凛的第三刀已经冲着他的眉心刺来!
无论是左是右,是上是下,程凤朝都躲不过!
噗——
程凤朝的腰腹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那柄刀划开了他的左侧腰,殷红的血浸透了雪白的衣衫,绽放出鲜红的花。
乓啷,刀刃落地。
裴凛右手的刀已经架在了程凤朝的脖颈之上,他站在程凤朝面前,面无表情的宣判道:“你输了。”
乾* 坤瞬时凝固。
茫茫白雪之中,程凤朝依旧白衣飘飘,金色的凤羽在空中随风摇曳。
但是……
凤羽上已经沾染了点点血痕,就像是灼烧的火焰一般。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住了裴凛持刀的右手,令他从杀气凌然中回过神,看着晏清姝将刀拿走,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裴凛垂眸看去,他右手虎口处,早已被鲜血浸染,伤痕累累。
“不……不……我不会输!”程凤朝的手从自己腰腹上离开,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红,抖着唇,弯下腰,想要再将刀拿起。
晏清姝一脚踩住刀柄,将刀踢飞了出去。
“别比了,你已经输了。”晏清姝的声音很轻,就像许多年前,在竹林里,程凤朝输给了师傅谢敏时那样。
“输了就是输了,要认,它并不丢人。”
可是为什么,他曾经输给了师傅,现在又输给了一个纨绔!
这是不对的!
这根本不对!
“我努力了那么多年……”
“不是所有努力都会有回报。”晏清姝望着他,神色沉静,“我也努力很多年。”
“呵……”程凤朝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输给一个废物的滋味儿吗?那我明白了。”
明白自己最爱的东西在一步之遥时被夺走有多么得不甘心。
明白自己输给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有多么得难受!
“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为了他。”程凤朝握住晏清姝持刀的手,将它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杀了我,永绝后患。”
晏清姝没有动,她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将刀从他的手中拔出。
“程凤朝,你到现在都在试探我。你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我不明白你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这本根不像你。”
她抬头看着程凤朝,那双凤眼如同深邃的湖面,波澜不惊。
“还记得你写在大相国寺木牌上的话吗?”
“陶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由。[1]”
咣啷——
刀柄落地的声音,重重敲击在程凤朝的心上。
“你走吧。”晏清姝道,“我在这儿杀了你,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加艰难。”
她扫了一眼不远处,躲在树后围观着这一场‘比武’的百姓。
“你不是个普通人,你是夏绥军的大将军。”
程凤朝缓缓闭上眼,过往一切希望,在这一刻尽数折断。
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看着昔日玩伴狼狈的背影,晏清姝心中也是抽痛。
她叫住程凤朝:“程凤朝!是为了贺兰山下的夏州对吗?程氏想要那片地方都划归在自己人手中,所以要断绝一切阻碍,对吗?”
程凤朝没有回答,依旧向前走。
“这肯定不是太后的想法,她没那么蠢,便只能是程渃了对吗?他瞒着太后命令你来的,对吗?”
程凤朝依旧沉默。
“程凤朝,你若真心向着程氏,以你的智谋根本不会提出比武这种明显对你不利的方式!你并非程氏血脉,非要跟他们一条路走到黑吗?”
程凤朝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原本清润的嗓音,此刻带着沙粒般的粗重。
“他们养育了我。”
这是程凤朝的选择。
过往所有的温柔平静,所有的无喜亦无忧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