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彻夜未眠。
范秋已经三日没有联系上方任邱了。
前段时间埋在薛平睿身边的探子被抓,他传信出去之后,除了得到一封让他放出谣言的命令外, 再无其他交代。
只是密信不是方任邱的字迹, 纸张却有着属于他的特殊印记, 这总让范秋感到不安。
他才接触了那苏姓赣商没几日,人便被抓了, 这让他倍感危机, 总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乓啷——
屋外传来一阵木柴落地的声响, 范秋心生警惕, 他明明放了药铺活计三日的假,今日铺子里除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怎么会有这种动静?
范秋抄起桌边的短刀, 警惕的走到门口, 顺着门缝向外瞧了瞧,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一个人都没有。
厨房便的木柴散落了几根,有只猫正窝在木柴旁,时不时用前爪试探一下,紧接着乓啷一声, 又一块木材被它扒拉到了地上。
范秋低骂一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就在他踏出房门的一瞬间, 一个黑影瞬间劈向他的后颈,带他想要有所反应的时候, 已然来不及。
眼见范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拐角处站着的士兵走了出来, 手中拿着一根鱼肉条,喂给了猫,然后将它抱了起来。
他摸了摸猫的下巴,对站在门边的顾澜道:“将军,霄云大人养得大狸子还真明白咱们说得是啥啊。”
顾澜抬了抬下巴,示意落入园中的其他人将人抗走,然后转过身看向士兵怀中的猫。
“有其主必有其宠,他养得那一群,哪个不跟成了精似的。”说起这个,顾澜就想起那只白狐狸,漂亮是真漂亮,就是不给摸。
人抓到了,顾澜便带着人去了公主府,交给了谢巽风。
自昨日起,谢巽风便代理庆阳府尹,接手庆阳大大小小所有的事物,查谣言源头的事,自然也归他管。
最近抓到的谣言传播者不少,其中不乏其他地方安插进来的探子,尤其是程磊安插进来的,就有十几个之多,他们有些人甚至已经在庆阳生活了十几年,早已彻底的融入这里,平日里乐善好施,得了好名声。
这样的人最为麻烦,如果官府拿不出实证证明其有罪,那么关于官府横行霸道、长公主纵容属下无故拿人的谣言便会传出去,从而使得长公主失信于民。
这样的人嘴也极硬,即便用了刑,也不肯说出半个字来。
不过相较于他们的硬骨头,被他们买通的人,骨头就软得多,这些人卖消息为的便是财,不管买家何人,只要银钱给得足,什么都可以做。
因此这些人只要稍微给点厉害的,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招了。
只是这样的人注定不会知道太机密的事,因此说出来的话有八成都不具有太大的价值,反倒是那位苏姓赣商,说出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谢巽风蹲下.身打量了一番顾澜带来的中年男人,挑了挑眉:“他就是范秋?”
“没错,院子里搜了个便,只发现了这个。”顾澜从袖中掏出一只指头粗的细竹筒,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倒是地步有个特殊的六瓣莲花标记。
“程凤朝的东西。”谢巽风攥紧了手。
“你打算怎么办?范秋是这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抓了他,等同于告诉他们的上家,我们发现了这件事。只怕其他的钉子都会收拾好收尾,准备撤离。”
谢巽风:“这就不劳顾小将军操心了,今日日落之前,他知道什么,我们便知道什么。”
他摆了摆手,让人将范秋带进去。
顾澜站在原地,看着谢巽风的身影消失在二门后,不由得耸了耸肩,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了公主府。
在公主府的后院,有一处幽暗的回字小楼,原是范氏父子养栾宠的地方,如今被谢巽风改成了暗牢,专门审讯一些特殊的犯人,例如范秋。
范秋已经醒了,顾澜下手并不重,毕竟后勃颈这个地方,容易直接将人劈死,轻重还是需要拿捏一下的。
谢巽风将人带进了关押薛平睿外室的地方,此刻那个女人已经疯了,整个人面黄肌瘦,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谁来也不理,但凡碰一下就是大喊大叫。
范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可是他们中最厉害了,也是唯一见过莲花主人的人,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谢巽风将他丢了进去,站在牢房门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范秋,本官给你一个机会,将你知道的一切如实说来,本官可以给你一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