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因为家族已经为他物色了更好的人选。
他不愿,于是他的兄长登上了皇位,自己则被囚禁在了冷宫之中。
“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属于你的一切、你所珍视的一切,一件一件的被夺走。”这是太皇太后对他的最后通牒。
起初,他并不在意太皇太后的话,毕竟对他来说,没有比自由和方问珍更可贵的东西。方问珍在夏绥,被潘氏保护着,纵使是太皇太后也要顾及潘氏的面子,那毕竟是世代守卫边关的功臣,为了大梁近乎于断子绝孙。
太皇太后果然说到做到,对这位孙儿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他的居所越来越小,最后之余三寸卧牛之地,身上穿着码头工人常穿的葛衣,一日一顿馊掉的饭食。
没有奴仆成群,没有锦衣华冠,但他仍旧能够忍受坚持,在边关的日子不比这里好多少,他早就体会过了。
百姓们吃口饭都要拼命的出卖劳动力,而他至少不用亲自动手。
这般想着,他依旧乐观。
直到他的兄长过来,说起了方氏与程氏联姻的事。
“你为什么允许他们联姻?程氏手握兵权,方氏是天下第一皇商,不,现在的第一皇商是廖氏,但方氏也足够有钱,兵钱融合,岂不是放任程氏坐大?皇兄糊涂!”
兄长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我阻止不了,你是知道的。我不像你有手腕有魄力有威望,我只是程氏手中的傀儡,我阻止不了。”
大约是联姻让程氏在东北的发展越发迅速,太皇太后有恃无恐,便将他放了出来。
他走在慈宁宫里,仰头望着比昭仁殿都要华贵的屋檐,恨不得将所以值钱的东西都堆砌在这里的奢华宫殿,他第一次明晃晃的感受到了程氏的野心。
“想回来吗?”太皇太后问他。
他摇头。
太皇太后嗤笑:“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如何?知道吗,你只是回到了你本来的位置,把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原原本本的还回去而已。说到底,不过是个渔夫的孩子,若不是我那外甥女生出来的是个女儿,你也入不了皇宫,做不了皇子。”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逐字逐句的辨析着她话里的意思。
“皇帝长得终究是稚嫩了些,远不及你那么像先帝。可惜,你不够听话,而爱家只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句话注定了兄长英年早逝的结局。
他被宫里的嬷嬷放出了皇宫,一开始他以为是太皇太后的新把戏,后来发现那嬷嬷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从缓慢到急促,最后开始奔跑,当他以为他要迎来自由的时候,才发现他错得离谱。
太皇太后抹去了他的姓名,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没有皇权加持、没有金银傍身的他,什么都不是。
他想要去往夏绥,就必须要靠自己的双手、双脚。
长安到最北边的长城,岂止百里。
他穿着葛衣,抱着破旧的布包,一路走,一路爬,为人写字被人掀了摊子,为人些状纸被打得体无完肤。
做药童一个月只有几个铜板,却要与人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渐渐的,他放下了作为皇子的尊严,为了路费开始汲汲营营、锱铢必较。
直到他抵达夏绥,看见与裴述之相谈甚欢的方问珍时,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化为了嫉妒与愤怒。
他好像没那么爱这个让他惊艳的女孩儿了,但他还是娶了她。
后来,八王之乱,他赶到皇城之时,兄长的身体早已回天乏术。在龙床前,他问出了一直深埋于心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也知道程氏的谋划,更知道为什么父皇从来不爱我们,更偏爱其他的皇子。”
兄长没有回答,只抬手抚摸他的脸,说出了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血脉不重要,什么样的人做皇帝才重要,做你想做的吧。”
于是,他靠着潘氏的兵权镇压了所有胆敢反抗他的人,提剑闯入了慈宁宫。
辉煌的宫室依旧维持着主人的贵不可言,太皇太后端坐于高台之上俯视着他,即便此番她输了,但她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他质问太皇太后:“为什么?晏氏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当年你只是一名渔女!却嫁进了宫廷,成为后宫唯一的女人!曾祖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毁他开辟的盛世!平凡人家就是养条狗都知道感恩,可你呢!你怎么能翻过来利用他对你的爱,对你家人的包容去伤害他,伤害与他留下的子嗣,伤害他奉献了全部的江山!”
太皇太后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凤椅上,俯视着他,就像俯视蝼蚁一般:“但他不愿给我权利。”
“只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