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嫦正玩六博呢,你要不要玩?”刘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阿娜妮摆手,“我不会玩六博。”
“来一局嘛,我教你,很简单的。”刘姀极力劝说。
阿娜妮却看向殷陈,“我玩不过阿嫦,不过,倒是可以同这位殷姑子玩上两局。”
刘姀看向殷陈,“殷姑子要不要玩?”
“如此,那公主可要让着些我。”殷陈笑道。
宫人们立刻将博局重新拿出来。
殷陈与阿娜妮分坐两侧。
阿娜妮绞着发梢,刘姀将白玉枭棋和散棋按规则摆好,给她讲解着六博规则,“六博起于战国,是对博双方以六箸,六棋,六筹相互来回抛箸行棋在博局上进行布局对对方棋子进行围剿的游戏,是时下长安除了投壶和蹴鞠外最时兴的活动,长安还有豢养专以博戏为业的博徒。
与围棋对弈不同的是,围棋以双方交替落子围困对方为主,而六博则以杀“枭”为胜,对博的双方各在己方棋盘的曲道上排列好六枚棋子,其中一枚代表“枭”,另五枚称作“散”,以“枭”为大。
且六博更注重运气,以博箸决定行棋步数,且行棋不但在一棋之上,此规则玩法乃是双方不到最后一刻,不知此局花落谁花,因此更为刺激。”[1]
阿娜妮饶有兴致拿起那枚比散棋更大的枭棋,“意思是我要护着自己的枭棋的同时,将对方的枭棋吃掉。”
“对,这个叫博箸,曲面直面分别为正反两面,正面代表走棋一步,反面则为零;双方各以六根分正反两面的博箸进行抛掷,六箸落地,点数相加算行棋步数,所有的散棋都可以随意分配步数,防守和进攻且看你自己。”刘姀又将六根博箸递给她。
案上摆放着髹黑漆的博局,博局由套在一起的两个大小方框形成,棋盘绘制十二条曲道,曲道间四角处有浮雕飞鸟的图案,博戏双方各占棋盘一半。
“输赢的奖励和惩罚是什么?”阿娜妮突然问道。
刘姀看向刘嫦,宫中公主们虽时常玩六博,但都是闹着玩的,各自拿出带着的玉佩香囊发簪等放在边上,至于惩罚也都是问问有无心仪的郎君,但这都是宫中熟识的姊妹闹着玩的。
眼前这两位可不像是能闹着玩的样子。
阿娜妮瞥一眼殷陈,深邃蓝眸眨了眨,“我对规则不太懂,不若由你来定奖励和惩罚?”
殷陈也不推辞,“赢了的一方可以向对方提出三个问题,不可撒谎和推诿。”
阿娜妮点头,“然。”
博局正式开始,刘姀当起了阿娜妮的军师。
刘嫦拾起白玉盘中的渍梅子,檀口微张,递入口中。
甜腻的梅子香气混着阿娜妮身上的异香,在殿中飘着。
几个宫人也好奇伸长了脖子看着坐榻上的博戏。
刘姀拿过一枚半两钱币往上一抛,在钱币落到手背上时顺序捂住,“两位各猜正反面,猜对的一方可决定抛箸行棋顺序。”
殷陈刚要开口,阿娜妮抢先开了口,“正面。”
刘姀拿开手,果然是正面。
阿娜妮丰润的唇瓣漾起一个灿烂的笑,“那殷姑子先来。”
阿娜妮向来如此,既要占据主导位置,却又不主动出击。
殷陈拿过六根博箸,往上一抛,哗啦一声,博箸在博局中翻滚几圈,最终稳定下来,“二正四反。”
开局不利。
好似一遇到阿娜妮,殷陈的时运便开始不济起来。
殷陈将边上的一枚散棋沿着路线移动两步。
轮到阿娜妮抛箸。
她拿过博箸,看一眼殷陈,抛出箸。
四正二反。
阿娜妮扯出一丝笑意,将护卫着枭棋正前方的一枚散棋迅速移动了四步,径直逼近殷陈的散棋。
刘姀呆愣一瞬,“诶,阿娜妮你这样行棋太过危险了。”
阿娜妮微微一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这样才够刺激。”
殷陈接着抛箸,博箸三面正三面反。
她若移动枭棋前方的那枚守卫散棋便能吃掉阿娜妮的那枚散棋,手在那枚散棋上停顿了一瞬,转而移向边上的散棋。
刘姀看着二人的相互试探,缓缓坐直了身子,看向刘嫦。
刘嫦仍在对付那盘渍梅子,给了长姊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二人如此来回试探了几个回合,散棋已经各自移动了几步,竟还未决出一筹输赢。
刘姀逐渐觉得有些无趣,刘嫦却起了兴致,目不转睛地盯着棋路看。
最终阿娜妮率先吃掉殷陈一枚散棋。
形势急转直下。
殷陈看着阿娜妮将自己那枚黑玉散棋移走,再度抛箸。
此回,博箸翻滚几圈,全数正面朝上。
二人的散棋已经离得十分近,殷陈盘算着,竟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