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警告道:“不许拿去卖了。”
殷陈脸上悻悻然,直道不敢。
待卫子夫终于将她装扮好,殷陈才道出此行目的,“皇后,我想去见见卫长公主。”
卫子夫倒是意外,笑道:“你倒是同皎皎合得来。”
殷陈想着刘姀娇俏可爱的模样,摇头,“我同卫长公主其实合不来。”
卫子夫叹一口气,“经由上次,我本还以为你们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殷陈知道她说的是上次刘姀拉她在菊台看霍去病和刘嫦一事,瞧皇后一脸遗憾,笑道:“或许多相处几次便能能为朋友了也不一定。”
卫子夫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让流光带她前去披香殿。
披香殿内,宫人林侍立在两次。
巨大冰鉴中升起雾气,冰鉴旁两个宫人力度均匀地摇扇,凉风送到屏风后坐榻上。
刘嫦着一身卷草纹淡绿色曲裾袍,梳着规矩的堕马髻,发上戴一支珍珠步摇微微晃动,端坐于席上。
刘姀将胳膊随意搭在青玉凭几上,云鬟雾鬓,发上斜插凤钗,钗头缀着各色宝石,衬得美人乌发胜堆鸦,肤白似雪。
二人正在玩六博,刘姀此时输了两筹,将博箸豪气一丢。
走了棋后,她愁眉苦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祷告,“阿嫦千万不要抛到四点以上。”
刘嫦看着阿姊这般紧张,作势抛箸,却在最后时刻收势,刘姀的心也跟着她的手高高提起。
如此三次后,刘姀看出她的坏心思,纤指一挠她的手背,“阿嫦再如此,我便要挠你痒痒了。”
刘嫦极怕痒,只得将博箸高高抛起。
刘姀盯着那六根博箸飞到空中,相互碰撞了一下,全数落下。
一正五反。
刘姀兴奋拍手,“甚好甚好。”
边上的宫人被她的欢喜所感染,露出会心笑意。
宫人玲珑进殿,附耳与她轻声说话,“公主,有客来了。”
玲珑故意要避着刘嫦,她立时明白了,附耳过去:“谁?”
玲珑低声道:“殷姑子。”
刘姀看向刘嫦。
刘嫦眉似新月,此时正似笑非笑看向她。
再没必要遮掩了,她于是吩咐玲珑,“请她入殿罢。”
殷陈被引进殿,绕过两盏华丽屏风,见坐榻上正坐着两位公主。
她上前施礼,“民女殷陈拜见两位公主。”
刘姀看看刘嫦,见她神色无异,虚抬了手,“请起罢。”
殷陈起身,打量起两姊妹。
眼见气氛即将变得尴尬,刘姀咳了一声,“不知殷姑子寻我有何事?”
殷陈倒不是来寻她的,不过此时倒是需要编个理由,话还未说出口,却被刘嫦接过话头。
刘嫦嘴角含笑看着殷陈,声音柔和若春风,“我与阿母说过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想是阿母要殷姑子来给我瞧瞧?”
殷陈瞧她一眼,知她是在给自己解围,于是顺着刘嫦的话道:“正是。”
刘姀看看刘嫦,又看看殷陈,眯了眯眼眶,“玲珑。”
玲珑立刻着宫人端来清水。
宫人将博局收起来,又拿来脉枕搁在案上,刘嫦抬手,宫人立刻将她的袖子往上挽,露出一截洁白手臂。
殷陈擦干手,走到旁侧,微微躬身,“请公主赐脉。”
刘嫦翻腕将手搭在脉枕上,殷陈先观望她的面容,面色白而润,舌苔淡粉,倒是十分康健。
殷陈将三指按在她手腕内侧,凝神观脉半晌。
待她收了手,刘姀忙问,“如何?”
刘嫦不徐不疾将衣袖放下,才看向殷陈。
殷陈声音缓缓,“近来暑热,想是公主胃口不佳,多食冰饮。公主得减少饮用冰饮,否则月事腹痛更甚。”
刘姀朝刘嫦皱皱鼻子,一副看透了她的表情,“看吧,我都叫你不要饮太多冰饮,那殷姑子可有应对腹痛之法?”
“我猜公主不喜吃药,若疼得厉害,可用牛皮囊灌温水敷于下腹,入睡前用生姜水泡脚。”殷陈站起身,站到旁侧。
刘姀拊掌,“你怎知道阿嫦不喜吃药?”
刘嫦轻咳了一声,插话道:“多谢殷姑子。”
宫人又来报,“公主,月氏公主到了。”
刘姀诶了一声,“今日披香殿还真是热闹,唤她进来罢。”
刘嫦挑眉看向殷陈。
殷陈也朝她笑笑。
人未到,金铃声和一股幽香先到。
三人心思各异,都一同望向殿门口。
阿娜妮脚步轻快跨进殿,目光掠过刘家两姊妹,又在殷陈面上停留一瞬,“我可是错过什么好玩的?”
她今日穿一身藤黄色曲裾袍,本就肤白,这身衣裳倒是衬得肌肤胜雪。
褐发分成两股编了两根毛茸茸的发辫垂在两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