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随即他跟着官员去验尸,将方才的疑惑抛却脑后。
李广利看到殷陈毫发无伤,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殷陈让他坐下,看过他的伤口,只是些擦伤,并不严重,她给他上了药,低声说:“不要将在后院看到的事说出去。”
李广利看她一眼,点头。
将伤口包扎好,殷陈又查看了他脖颈的伤口。
李广利仰头看向站在殷陈身后的霍去病。
方才那一幕仍在他心头盘桓。
他好不容易挤出赌坊门,只见霍去病飞奔过来,拉住他的手臂,神色焦急,急声问道:“殷陈呢?”
他也焦急看向周围人群,“我出来时她还在里头。”
霍去病立刻回头穿行在人群中,将那些或瘫软在地或被熏得满脸黑灰的人一个个看过去。
那一刻的他,好像丢失了最重要宝物的孩子,慌乱而无措,全然没了早上那副澹然之色。
李广利虽也着急慌乱,但远不会像他那般失态。
这个向来倨傲少言不泄的冠军侯,果真对她动了心么?
李广利对这个猜想,莫名感觉到有些烦躁。
殷陈给他重新包扎过脖颈的伤口,将伤药留给他,道:“我得先走了。”
李广利看少女微红的眼眶,长眉下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点头。
回宣平里的路上,殷陈思考着在赌坊看到的事,钱三被王实杀了,王实又被谁给杀了?
此人不惜焚尸灭迹,想是王实身上掌握了其的把柄。
不知道王夫人得知此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方才不觉,此时头疼得厉害。
想是在那暗道里待了太长时间,方才情绪波动又太大,她抬头按压眉心。
“要休息一下吗?”
她摆手,“无事,郎君现在应当很想去换身衣裳。”
霍去病看着身上沾了脏污的衣裳,其实,方才跪在她身侧按住那个伤者,他的不适感没有那么强烈。
甚至于,她在他怀中,她脏兮兮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他亦无不适。
他自小的病症,在这个初次见面就环上自己腰的少女身边,被压制了许多。
殷陈抓着袍摆,加快了步伐。
霍去病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一直无所适从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紧抿的嘴角也不自觉放松下来。
殷陈回头看一眼霍去病,“郎君方才是不是很担心我?”
被她这一问,他脚步微滞,“嗯,有些。”
“为何不问我怎么出的赌坊?”殷陈故作轻松问道。
霍去病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知道她定有办法脱困。可那一瞬,他的判断彻底失衡,恐惧占据内心,滋生出来的绝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浇灭。
他在看到她那一刻的狂喜骗不了人,他担忧她,所以连发问都忘了。
他即便不问,殷陈定是要说出来的,“我是跟着赌坊那个抛箸人从赌坊暗道里出去的。”
“廷尉府的官员会发现的。”
“此人烧了赌坊,岂不是更会引起廷尉府注意,此举不是引火烧身吗?”
“或许他就是想暴露。”霍去病目光灼灼,看向殷陈,“王夫人恐怕有难。”
王实和钱三身上有什么呢?殷陈低眸沉思。
霍去病拿出那块玉珏,其上刻着一个字。
嫙。
王夫人名王嫙,兄长身上配着刻着妹妹名字的玉牌。
他忽然想起,居涂营那块生涩刻着“陈”字的当户玉牌。
殷陈看他发愣,凑过去看了他手中那块玉珏一眼,“怎的了?”
他的视线从少女近在咫尺的唇,缓缓上移到挺翘的鼻尖,还未完全消退血丝的眸子,沾着些黑灰的额头。
手倏忽收拢,玉珏被包拢在手心,圆润的弧度依旧硌得手指有些疼痛。
殷陈眸中的疑惑更甚,“郎君今日怎么怪怪的。”
“带你走暗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问道。
殷陈回忆了一下他的模样,“瘦高个,肤色比郎君黑些又比常人白些,弱冠之年,手指很长。”
“他就住在东第梨花坊,郎君可派人去探查一番。院中有一架生得很是好的蒲桃,就是忒酸。”殷陈又补充道。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儿,将玉珏收到怀中,“嗯,知道了。”
殷陈回过身,继续提着袍摆往前走,忽然想到,自己那身衣袍还放在买这身衣裳的那家成衣店里。
但这已经快到宣平里,反正没甚重要物件,还是待来日再去取。
二人回到清平坊,青芦看到二人身上脏的脏乱的乱,殷姑子甚至还不是早上出去那身衣裳,连忙吩咐人去烧水。
殷陈沐浴过后,红雪青芜给她熏衣拧发,红雪奇道:“姑子小小年纪怎的生了白发?”
青芜正用熏笼熏衣裳,闻言也好奇过来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