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侵略者便是侵略者,我与君侯的想法和立场是一致的,我也是真心想与君侯成为朋友。”
“公主单纯地想要利用我?还是想我拜倒在你裙下?”霍去病看透了这张惊艳绝绝的美人面皮下的野心,依旧不为所动。
阿娜妮没想到他会如此不加修饰地说出此话,“人家都说汉人心思弯弯绕绕,但我瞧君侯不是的,我很喜欢君侯……”
霍去病眸中略带寒意。
“的性子。”她仗着汉话的不流利,故意将话截成两段。
“其实,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在这世上,好人是活不下去的。我也绝不做一个好人,所以我能利用的,只有美貌。”
美貌向来是收割人心的利器。
她将这利器用得不错,可眼前这个少年却对她兴致缺缺。
阿娜妮倚在栏边,抬手扯下一片竹叶丢入水中。
沧池中的鱼儿迅速被这动静吸引,结果扑了个空,气得摆尾而去。
她乐此不疲地往里丢叶子,鱼儿们循环往复地被她戏弄,她侧首看向他,“君侯倾心于她吗?”
霍去病淡声道:“我从不将心交由旁人。”
“君侯嘴上这样说,内心其实早已沦陷了吧。”阿娜妮调笑道。
蝉鸣阵阵,熏风恼人。
“我无暇与公主说笑,若公主想说的只是这些话,我想这场闲话是时候终结了。”霍去病望着沧池中的渐台,阿娜妮将话题扯得太远,他向来不喜跟人兜圈子。
阿娜妮看他神色逐渐透露出些许不耐烦,支起身子回到亭榭中,“君侯可否再度考虑考虑与我的合作?月氏要将匈奴赶出河西,大汉又对河西势在必得,十五年前汉天子曾派张骞西去寻找月氏寻求合作,今日,月氏主动献上地图与向导,待到大汉将河西地收入囊中,月氏会向大汉朝贡。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此事与我意下如何并不相干,公主真有合作诚意,便去同陛下说。”霍去病依旧不为所动。
“冠军侯如今是大汉天子最倚重之人,此事若有君侯相助,会顺利很多。”
霍去病眼中不起波澜,浓眉微挑,“我并不认为,我有帮公主的必要。”
“若我说,我有办法治好她的手呢?”阿娜妮绞着发梢走到他身边,慢慢靠近他。
——
殷陈是第一次走进漪澜殿正殿。
正殿内垂着轻纱帷幕,宫人扶着王夫人走到榻边。
踩在厚重的织着毯子上,脚步声瞬间消失。
王夫人似是毫无防备,仍然拿着那块帕子对着窗棂透进来的光看。
正殿中摆放的多是琉璃制品,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只是看着,便能想象从前的热闹。
现在这些琉璃却只衬得偌大的宫殿空落落的,颇为冷清落寞。
殷陈走到她身边,凝眸帕上那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她想起,王实怀中那张帕子上,好似也绣了蝴蝶。
“轻汤死了。”
王夫人毫无反应,嘴里仍念念有词。
殷陈靠近她,试图听清她嘴里说的什么。
王夫人说的并不是雅言,殷陈听不懂。
她坐到王夫人对面,抬手挡住那缕光亮。
王夫人脸上神情一滞,又将帕子移到边上。
殷陈继续挡光。
二人你来我往较着劲。
最终王夫人叹了口气,挫败地放下帕子,看向殷陈,“你赢了,为何还来见我?”
“我姨母身在何处?你背后之人是谁?”
王夫人眯缝着眼,脸上没有敷粉,眼尾的细纹暴露无遗,她此前辛苦掩盖的岁月痕迹终于无所遁形,看清少女脸上的神情,“你怕了,怕今上忍不住杀了我,你辛苦追查的线索就此断了。”
殷陈盯着她那双风采依旧的眸子,直言道:“是。”
“你有时候诚实得让我无比惊讶,我希望你得保住我的命,或许哪一天我的疯症被你治好了,我会告诉你,你要知道这两件事。”王夫人抚摸着帕上细密的针脚,柔声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可你别无选择呀。”王夫人笑得眉眼弯弯,她从前的笑端庄持重,现在的笑少了那些刻意的维持,使得此刻的她更为明媚动人。
这样的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王嫙。
生在普通农家,有些小聪明,会耍些小心机。
生动得像是开得正盛临风颤颤的桃花。
“你为何怨恨皇后?”
“世上女子,无不倾羡皇后。羡慕有时候便会演化为怨恨,这不需要理由,大约是她的幸运,衬托了太多人的悲惨。‘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这歌谣唱得真好。”王夫人声音哀婉,生出感叹。
殷陈知她避重就轻,于是转移了话题,“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