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这样多的秘密,是想在此杀了我?”
刘嫖想,她确实比阿娇伶俐上几分。
“是呀,所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太主最好想清楚了,今日我若死不成,你的秘密可要天下皆知了。”殷陈目光锐利,语气沉沉。
窦太主认同地点头,声音透着沁人骨血的阴冷,“是呀,是这样的。但那个姓霍的小子可寻不到此处来,除了他,长安还有谁会来救你?”
殷陈狠狠捏住无名指关节,剧烈痛感将她的思绪拉回,“我姨母为谁所胁迫?”
窦太主一怔,微勾唇角,“这我不知,但我知道,你很快便能见到她了。”
“看来窦太主怕我,所以才如此语焉不详。”殷陈哂笑一声。
窦太主没有反驳,继续道:“此计你早在栎阳的时候就用过了,看来你除了用毒,会使一些蛊惑人心的计谋,其实什么也没有。”
“是,我什么没有,所以我什么也不怕。”
窦太主笑着摇头,“不,你还是怕的,你怕你辜负你阿母的信任,她那样爱你,还有殷家班子的那些倡伎们,他们卑劣,粗鄙,却将你养得这样聪颖。你想为她做些什么,所以不顾一切地想找到义妁。”
“太主这样剖析我的心,能想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殷陈微微抬首,目露促狭,长睫忽闪。
“你当然想杀了我,可你杀不了我,从你第一次将剑抵在我脖颈处没能下手后,我便知道你这样的姑子心肠太软,成不了事。可惜你是个女子,你要是个男子便好了。男子能成大事,女子便只有死路一条。”她语气中透露出的遗憾如雨后迅速生长的枝叶,密密匝匝抖开来。
闻言,殷陈嗤笑,手指敲在膝上,“太主为何这样定义我的人生?就算我卑劣,不知礼,平庸,困顿,我永远是个女子,变不成男子。你的孙子昭平君是个男子,或许你该去培养他,而不是在此与我说什么可惜。”
窦太主看着她神色激动,心中升起一丝畅快,“你这样激动,是也在愤怒吗?愤怒你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女子。”
“太主错了,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子而什么也做不了,就算你将我踩入泥里,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尚能握剑,便能杀了你。世上要杀窦太主的人有很多,他们杀不了太主,我与他们不同,我并不是受人驱使。”
窦太主不置可否。
殷陈知道窦太主与隆虑公主不同,自己的话动摇不了她,不再多费口舌。
“闯闯。你的乳名叫闯闯?真是个与你很相配的名字,谁给你取的?”
殷陈眸中骤然升腾起一股戾气,她霍然起身,席边的鎏金鹿形铜镇在动作间落下坐榻,衣袖拂倒案上水杯,手倏地掐上窦太主的脖颈,“你有何资格唤我的乳名?”
窦太主任凭少女微凉的掌心扼住自己的命脉,“资格?让我想想,资格便是,你的命,你阿母的命,都是我给的。”
殷陈逐渐收拢手指,她能感觉到窦太主颈侧脉搏在她手心跳动,微微发烫。
窦太主那张总是雪白的面上终于憋出红色,呼吸逐渐窒碍,那股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胸腔剧烈起伏,她嘴里依旧嘲讽道:“你这么沉不住气?就想在此杀了我?”
门外,董偃听到屋中动静,神色焦灼,他犹豫再三,抬手叩响门扉。
第074章 母女
殷陈被叩门声拉回了神思, 骤然松了手。
堵在胸口那股浊气终于得以排出,窦太主大口喘着气,“你瞧, 我说的对不对?你根本杀不了我,你装得强大,其实只是个虚张声势的小姑子。”
她也不知为何?
像是冥冥之中,脑中有根弦断了,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抽在她脑子里, 疼得她下不去手。
待到脑子里的疼痛过去,她忽然想起车上时窦太主塞到口中的香口丸, “你给我下了毒?”
“稚子, 还算聪明。”窦太主笑言。
将倒在案上的杯子扶正,殷陈忍下心口那阵不适,凝视着案上那滩四散开来的酒液,“我有最后一问。”
窦太主不甚在意地摸上被她掐得发烫的脖颈, 声带遭受挤压,声音有些变调沙哑, “问罢。”
“我像谁?”
窦太主一怔。
在车上她其实一直没睡着,窦太主轻轻的安抚动作,带着慈爱和怜惜。
卫皇后说她生得像一个旧友,王夫人莫名的话语,还有隆虑公主看她时的目光,甚至眼前这个堪称阴险的老人时而展现出来的温情,让她生了猜度。
这些反常, 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吗?
这张既不像义妩, 也不像殷川的脸。
“你难道就没有猜到吗?”窦太主反问。
“猜到了,我想从太主嘴里* 听到确切的答案。”殷陈手指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