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柔和似水,“金钱汤啊,金钱汤是我与你姨母研制出来的。闯闯可要记住此药的配方,以芒种花三钱,忍冬藤五钱……”
原来姨母知道自己来了,她收起思绪,“姑姑,上面可还有旁的信息?”
“这上面,还有乐安二字。”齐溪抬眼惊惧看向殷陈。
殷陈手指用力,捏弯银针,针尖刺入指头。
乐安。
看来阿娜妮没有骗她。
离开永巷时,殷陈将缣帛留给了齐溪。霍去病站在永巷外的枫树下,那树红枫如火,树下少年面容在看到她时才有了变化,“齐溪可解出了这信息?”
殷陈颔首,“其上是解皇后之症的方法。”殷陈跟永巷掌宫借了笔墨布帛写下了解法,将布帛递给他,“淳于先生便能解。”
霍去病展开看一眼,“金钱汤?”
“我阿母手记中有记载,我曾给先生抄过。郎君今日不是要去见今上吗?我便去椒房殿见皇后。”
霍去病将布帛收好,二人沿沧* 池边的小径往东走。
沧池畔曲径旁的密林也因昨夜秋雨染上秋色,二人衣角相擦,殷陈看向沧池中嬉戏的鱼儿,“郎君昨日审契据尔,可审出什么信息了吗?”
霍去病掏出那块当户玉牌,“姑子可识得此物?”
她看到那块玉牌时神情一滞,她当然识得此物,玉牌上的陈字是她亲手所刻。
她当夜杀了乌隆后,拿了他的玉牌进入后营,在之后这玉牌便不知所踪了。
“这东西怎会在郎君手中?”
“不是姑子故意遗留在原地的么?”
殷陈盯着那块玉牌,摇头,“或许是当时太急,遗落了罢。”
霍去病观察她的神情,思索着要不要将昨日审契据尔的结果告知她。
“这玉牌,郎君给我罢。”殷陈忽然道。
霍去病将玉牌递给她。她放于手心仔细端详了片刻,忽而扬手,玉牌咚地一声落入沧池中。
霍去病难掩讶异看着沧池中漾起的波纹。
殷陈一脸轻松拍拍手,转而看向霍去病,“好了,走罢。”
“他说,他是被安排进入一队商队中混入汉境的。”
“这商队与谁人有关?”
霍去病摇头,他已命阿大去查了,还未能查出来。
殷陈心中疑惑,阿娜妮既与他合作,为何没将商队与李氏相关之事告诉他?
霍去病送她到椒房殿外才转身往宣室殿去。
殷陈候在椒房殿白玉阶下,未及,沉玉来引她进殿,“殷医者许久未到宫中来了呢。”
殷陈笑答:“是呢,我都有些想皇后了。”
“皇后也常与我们提起医者呢。”
说着二人便到了正殿门口。
刘据难得在椒房殿中,卫子夫正指点刘据的功课。
“拜见皇后,皇后千秋万代,长乐未央。拜见殿下,殿下长乐未央。”殷陈进殿,行了拜礼。
卫子夫面色娴柔似水,道:“阿陈起身罢。”
刘据早听过殷陈的名字,此刻看着她,又看看阿母,“这位便是给阿母请脉的女医吗?”
殷陈起身,看向的刘据,他与卫子夫同坐在条案边,面前是数卷书简,殷陈辨认出那是一卷左传,边上还堆着春秋,离骚,孔孟集。
卫子夫让浮光将自己做的糕点端上来,呈到殷陈面前的案上,“是呀,你瞧这位姊姊如何?”
殷陈对浮光颔首致谢,浮光对她笑笑。
刘据生得粉雕玉琢,眼睛生得像卫家人,但五官布局更偏向今上,小小年纪便自带这一股威严,认真看着她,声音稚嫩,问道:“殷医者喜欢吃糖吗?”
刘据年岁和李惊澜陈茵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殷陈毫无意外,答道:“回殿下,民女喜欢吃糖。”
刘据转眼卫子夫,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卫子夫朝他笑笑,他起身走到殷陈身边,掏出一颗饴糖递给她。
殷陈不明所以,扯出帕子覆在手上,才接过饴糖,“殿下为何要给我糖呢?”
“因你救了我阿母,这是我身上唯一能给医者的东西。”
殷陈看着手心那块雕成兔子模样的精致饴糖,忽而想起霍去病,弯弯眼眸,又拜一礼,“多谢殿下。”
刘据站在她案前,微微上扬的眼型因为含着笑意而更加明锐,“你与我表兄关系很好吗?”
殷陈没想到刘据会突然这般发问,思虑片刻,回道:“我与霍君侯,乃是倾盖之交。”
倾盖一词出自邹阳于狱中上梁王书,语曰:“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刘据显然知道,他嗫嚅着这几个字,“倾盖之交。原来如此。”
卫子夫轻咳一声,刘据转身回到母亲身边,小脸上都是关切,“阿母?”
卫子夫捏捏他的手,“我与殷医者有话要说,等会儿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