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钱财上转移到如今南越越发严重的瘟疫上来。”
姜荷面上仍是和善的笑,他在她边上轻声讥讽道:“神女当真是怜爱世人。可你莫忘了你的身份,小小女子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之后两日,殷陈接连在数人身上看到了类似的症状。
这日她寻到正在群府后院射箭的姜荷。
姜荷这几日的敛财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甚是春风得意,他挽弓射出一箭,正中数丈之外的靶子。
殷陈拿过架上一张弓,食指在弓弦上勾了勾,弦受力发出嗡嗡之声。
姜荷转眼看她,笑问道:“神女可善射艺?”
“略懂一二。”殷陈接过仆从呈上的玉韘戴在拇指上,从箭筒中抽一支箭搭在弦上,她双脚打开站立与肩同宽,手握住弓身中段,韘决卡住弓弦往后拉弓,半眯着眼瞄准远处的靶子。
见她动作十分标准,姜荷饶有兴致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她。
殷陈将弦拉到将要松手之际,忽然调转方向,箭矢对准了姜荷。
姜荷本还好整以暇看着她会如何射出这一箭,未料到她会来这一出,眼看着那弓弦已经拉得将满,他鲜见地慌了神,笑意凝在嘴角,“神女这是作甚?”
边上递箭的仆从霎时也吓得呆愣原地,低声劝阻道:“神女……”
殷陈笑得一脸无辜,声若鸣玉,“我觉得靶子离得太远了,还是太守更好射中一些。”
“你敢!”姜荷眼神转向边上的仆从,示意其上来挡箭。
“有何不敢?”话音刚落,还未待挡箭的仆从抬步,殷陈手上力道一松,那箭“咻”一声便自弦上飞出。
姜荷没料到她竟说到做到,眼眸登时瞪大,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箭矢瞬间便近到眼前,堪堪擦过颈侧。
殷陈讶异,露出一丝天真无邪的笑,道:“哎呀,射偏了。”
姜荷只觉箭矢擦过的地方生了一丝痒意,抬手一摸,摸到一手血。他这才反应过来殷陈耍了自己,心中升起怒火,想发作却又不得,忍得那张总是笑吟吟的面上憋得通红。
殷陈将弓丢给仆从,朝姜荷笑吟吟揖了一礼,“太守见谅,莫要与小小女子一般见识。”
姜荷一甩袖想离开,殷陈却开口叫住他,“我还有正事要与太守说呢。”
姜荷愤然停步,维持着最后的好脾气,“神女还有何吩咐?”
殷陈跟上他,丝毫不觉自己方才的行为惹恼了眼前人,道:“太守可否将那能言鸟送我?”
姜荷抽出袖中帕子擦手上的血渍,细致地擦去手上的血污,他今日终于卸下了伪善的面具,“神女要那鸟儿作甚?”
殷陈取下指上那枚精巧至极的玉韘,摩挲其上纹路,“我院中无趣,正好能养一只鸟儿供我解乏,太守并不想我同旁人过多交流,将那只鸟儿给我乃两全其美的法子。”
姜荷擦净了手,将帕子塞回袖中,他看着眼前把玩着玉韘的少女,她射出那一箭时眼中闪过的狠戾和戏谑让他生了些许惧意。或许,此女并不似表面那样好控制,他须得防着她,冷声讥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满足你的所有请求?你最好听话一些,别像那只鸟儿一般,被关在笼中斩去羽翼才知错。”
殷陈将那玉韘决捏着手心,哂笑道:“我想要的,终会到我手中。”
姜荷不置可否,吩咐边上的侍女带她回去。
殷陈被服侍着熏蒸过身体,用菖蒲水净过身后,在屋中思虑着这几日之事。
淳于文设法给她送来了信。
她回到屋中才将那藏着的布条拿出来,打开一看,只见其上写着:瘟疫已恶化,恐生变故。
她将那破布掷入火盆。
现在正是破局之时,只是姜荷若见瘟疫控制不住,为了保住她神女的假身份不被揭穿,恐怕会将那些恶化的患者暗自抹杀掉。
他们策划用瘟疫让南越生乱,定不止是为了敛财这一个目的。
殷陈看向为自己卸去发上簪擿的侍女,“我想见太守夫人。”
太守夫人很快婷婷袅袅出现在她屋外,“听闻神女要见我?”
太守夫人的眉眼是典型的南越人长相,眉骨不高,但眼睛形状生得极好,眼大而深邃有神。
“我或许比姜荷更有利于太守夫人。”殷陈面上笑容和煦,她银发生辉,那双眼中泛起自信的锋芒。
太守夫人挑眉,那只鸟儿最终以为神女解乏为由被太守夫人送到了殷陈院中。
殷陈在屋中看着挂在窗边的那只鸟笼中依旧垂着头的能言鸟。
她打开鸟笼,又解开桎梏住鸟儿爪子的细绳子,那细绳子太细,又因鸟儿在笼中乱窜,将鸟爪勒出了一道无法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