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昂首行走间羽毛流光溢彩,它们亦有些好奇地歪脖子看向殷陈这个不速来客。
殷陈索性站在栏边看孔雀,不多时,余光中斜见一身着雀绿色鲜亮曲裾的美人分花拂柳而来。
她和赵昉好似都很喜欢鲜艳的颜色,颇有些孔雀开屏时的自傲。
“见过右夫人,右夫人长乐未央。”殷陈微一福身,行了礼。
赵蓝见她盯着那双孔雀看,抬手唤来宫人,宫人捧过一碗粟米,赵蓝抓过一把粟米丢到槽中,将两只孔雀引导近前,让她瞧得更仔细些。
殷陈顺势凑到栏边,忽听赵蓝略带戏谑的声音,“别看孔雀美丽优雅,其实它们生性好斗,酷爱追逐撕咬,一旦打起来必然会分个高下,若是有一只孔雀厮斗受伤,其他的孔雀必然会轮番将其啄死。”
“那这两只孔雀可曾打过架?”殷陈有些好奇地问道。
“未曾呢,或许它们都在等一个时机,将对方一击毙命也说不定。”赵蓝将手中粟米慢悠悠漏进槽中,“你或许有机会可以瞧瞧它们凶狠相争的场景。”
殷陈眉头微紧,她不喜这样血腥的场面,道:“既会生乱,为何不单独喂养?”
挤在槽边啄食的两只孔雀,时而抬头打量栏边衣饰华丽的两个人,在二人眼中,只觉孔雀宛如正养精蓄锐的两个美人,身怀利刃,笑中藏刀。殊不知在孔雀眼中亦如是。
赵蓝有些遗憾道:“一旦它们分开,便会焦灼不安,不吃不喝,直至饿死。”
殷陈微眯眸子,不禁感叹,“真怪啊。”
“你说其中一只死了之后,另一只会否也随它而去?”赵蓝倚栏,纤纤玉指轻敲栏杆,笑问道。
殷陈思虑良久,“民女愚钝,但看两只孔雀身形相仿,或许斗下去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也不一定。”
赵蓝对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目光移到她发上,“你这发是天生的吗?”
“回右夫人,非是天生,乃是后天疾病所致。”殷陈微垂着眼,礼貌答道。
赵蓝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追问道:“何种疾病?”
殷陈默了半晌,心思从孔雀之论移开,才道:“蛊毒。”
赵蓝似是有些惊讶,关切问道:“身子可要紧?”
“多谢夫人关怀,此毒暂时还威胁不了我的命,尚能为夫人卖一回命。”殷陈嫣然一笑,眼中顿现促狭。
赵蓝如此明目张胆邀她到殿中相见,或是不够聪明,或是太过大意,或是,她大事将成,已经不在乎。
赵蓝一怔,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你在王宫中吃住可还习惯?”
“衣食住行,王后无不尽心。”殷陈随口答道。
赵蓝盯着她的神情,见她神色并无任何异常,“尽心?如何尽心?”
“譬如我来见夫人之事,双鸾殿应当知晓了,说不定身边正有耳目在窥听你我对话。更甚的,右夫人此前所做之事,已经被她知晓。”殷陈凑近她,在她耳际轻声道。
带着一股独特的馨香少女骤然袭近,声音清透似凝珠落入湖中。
赵蓝两弯娟秀细眉微挑,身侧这个银发少女面容是恰到好处的娇俏,多一分则是惹人生厌的媚俗,少一分则又太过清冷。
“甚好,她在躯壳里蜷缩得太久,我都等得有些无趣了。”赵蓝乐不可支,说起正事,“后日王会为你办接风宴,你这两日好好想想,想要甚么嘉奖罢。”
“右夫人想要我要何物?”
赵蓝微微一笑,“南越王近来身子愈发不适,不若你去给他把个脉,开个方子罢。”
殷陈出了右夫人殿,正巧碰到赵胡身边的宫人,宫人朝她行礼,道:“殷医者,南越王有请。”
殷陈暗道今日还真是巧,她竟一日之内见了这南越王宫所有的人。
张先生正在与赵胡对弈,张先生的棋艺很是高明,已然将赵胡的棋路生生围* 困住。
“殷医者来了,且等孤战胜他再说!”赵胡挥袖,宫人立刻请她在旁坐等。
张先生瞧见她,故意卖了个破绽,将棋路打乱。
赵胡立刻抓住机会,几步将颓势翻转,豪迈将手一拍棋盘,“你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瞧瞧,这就叫孤抓着了破绽了。”
“王乃是圣手,在下不过尔尔。”
“殷医者可愿与孤对弈一局?”赵胡转向坐在一旁的殷陈。
殷陈行礼,“却之不恭,不过民女棋艺粗陋,还望王多多海涵。”
她敛裙跪坐于支踵上,执白玉子与赵胡对弈。
棋盘上时有清脆悦耳的落子声响起,殷陈思考时,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白玉子轻轻敲击棋盘边。
这小动作落在张先生眼中,他一时愣神,却见殷陈狡黠一笑,将白子稳稳落于一点上,棋路盘活,吃掉了赵胡几颗子。
赵胡目光微凝,“殷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