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让哈森将那染发膏配出来。”
殷陈正纳罕着,道:“说来,我竟没在宅中看到哈森,他现在在何处?”
“你还是问冠军侯罢,他甚至都不放心将哈森放在这冠军侯宅,安排他去守着契据尔了。”阿娜妮耸耸肩,她让哈森进入冠军侯宅不过是想看着殷陈,殷陈从去岁冬月离开后,哈森便再没有任务可完成。
现在她又回来了,哈森也是时候被放回原位了。
殷陈知道她心中打的算盘,可惜阿娜妮这次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阿娜妮走后,殷陈才环顾四周。
东院还是她走时的样子,连灰都没几粒,看来这段时间常有人来打扫。
殷陈打开放在边上的箱笼,撬开夹层,掏出一张沾着褐色血迹的羊皮卷。
铺开一看,上面是以血画就的符号。
这是乌尤临死前握住她的手腕,将这羊皮卷塞到她手中,“交给……契据尔……”
殷陈回想起他,恨意仍旧翻涌成浪,只是,她亲手手刃了的人,怎会出现在南越呢?
她须得弄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乌尤。
殷陈去跟哈森拿那染发膏,看着他捣鼓那些药材,无所事事地与他套近乎,“哈森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医者有何问题,开门见山问我即可。”哈森忙着手中事,连眼都没抬。
殷陈随手拿起边上的小竹扇在手中转,“你为何对我这般冷淡?”
哈森面无表情反问道:“医者想要哈森如何相待?”
殷陈故意扭到他面前,盯着他道:“至少说话时你该瞧着我,相较于阿娜妮,我还是更喜欢你。”
哈森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她,淡淡一笑,“荣幸之至。”
殷陈也觉得逗他无趣,索性直接问道:“契据尔可好?”
“他?谁知道呢?”哈森似笑非笑道。
殷陈将小竹扇丢到案上,抬步走进暗牢。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角落里那个人动了一下,抬起眼,看到殷陈的脸时,才反应剧烈了些。
他看着殷陈那一头银白的发,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诧异。
“我想你应该日日夜夜都在诅咒我不得好死,可我仍活着站在你面前。”殷陈推开牢门,她执着灯,眸中映着黄莹莹的光晕,边说边慢慢走近契据尔。
“你享受了我当初在王庭的待遇,可还好受?”
她蹲在他面前,将灯火往前推了推,照到那背靠墙壁之人苍白的面上。
契据尔此时满身狼狈,只有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还是如往昔般透着沁骨的寒意,满身桀骜戾气未散。
契据尔平视她的眼睛,嗅到她身上的药香气,“这一载你都不曾出现过,我以为你死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想来也快了。”
“这点你倒是说对了。”殷陈凑近他,冰冷的手指如铁钳,掐住他的下颏,让他直视着自己,“知道为何你现在还有命在吗?”
契据尔最恨她这般故作轻松的姿态,想撇过头,下巴却被她死死叩住,“自然是我还有点利用价值。”
殷陈趁他开口说话时,迅速将一颗丸药丢进他嘴里,又抬高他的下巴,强迫他咽下去。
看到他喉头滚动,殷陈才放开手。
契据尔用匈奴语骂了一句,“你给我吃了何物?”
“哦,一种让你听话的蛊。”殷陈拍了拍手上灰尘,一脸无辜道:“我出去这些时日对蛊颇有些研究,正愁没有人让我试验一二。”
契据尔听过汉地的蛊,霎时面色剧变,他想吐出来,最终却只是干呕出一滩黄水,他怒骂道:“你和霍去病都有病。”
殷陈笑嘻嘻应了声,“你现在才知道,也太晚了些。”
“我想是时候放你出去了,但你只要一出了这里,想必第二日便会死在某个地方,你想离开吗?”殷陈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原来这个居高临下的视角看人,能看到人最脆弱,最凶恶的一面。
她看到契据尔面上闪过的犹疑,怨毒,甚至想将她碎尸万段的恨意,但最终,这些神色都悄然隐在他的强制压下的愤怒之下。
“……”
契据尔罕见地没有跟她呈嘴上之快,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正如她所言。
殷陈很满意他的表现,眼角笑意更甚,“所以,你要不要坦诚些。”
“我就是死,也不可能与你合作。”
“乌尤死前,交给我一样物件。”她掏出怀中的羊皮卷在手上掂了掂,“他说这个或许能让你为我所用,你要不要看看?”
契据尔将信将疑看向那羊皮卷。
殷陈将那张以血描画的羊皮卷丢过去,她不识得他们家乡的符号,所以不知上面的内容是何意思。
契据尔接过那羊皮卷打开只看了一眼,眸子圆瞪,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契据尔,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