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热情而挽着自己的手,后退两步,微低着头道:“霍郎君营中事忙,自是不能常回长安。”
卫少儿见她始终只想逃避,索性不再与她兜圈子,她踱到上首,那* 双生得比皇后更为锋锐的眼打量着殷陈,边上的青芦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往外递了个眼神。
殷陈这是第二次面对卫少儿的打量,上次是她要霍去病纳了青芦,殷陈作为一个“客居者”的身份出现调停二人的矛盾。
她不禁哂然,作为一个母亲,操心长子的家室传宗接代自然是分内之事,可她这般做法,只会将这段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推向深渊。
卫少儿看向青芦,抬抬下巴示意她出去,青芦暗自瞥向殷陈。
殷陈给她递了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青芦这才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二人。
卫少儿坐在上首,她背后那张彩漆屏风上是两只展翅盘旋的朱雀,她眸含笑意,“殷姑子请恕我冒昧,你从去岁便住在冠军侯宅中,我以为你们二人早就有了这肌肤之亲。只是一个女子无名无分地住在一个男子的家宅之中总归是不合适的,我听闻姑子的父母皆不在了,想必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女儿这般。若是寻常,以你的身份绝对是不够格做到冠军侯姬妾这个位置上来的,但我见他着实喜爱你,你也确实对他有意,我也不好拆散了你们。今日我单独见你,想着你若能留下做君侯的姬妾,安心服侍他,养育一两个孩子之后,再过两年待他及冠娶了正妻,想必那女君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好好待你的。”
卫少儿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敏感,也不再为他所用,住在冠军侯宅多有不便,她这般为自己考量,果真下了一番苦心的。
殷陈若是识趣,便该感恩戴德叩首谢恩。
殷陈思虑至此,斟酌了语句,尽量让自己显得礼仪周全,朝卫少儿福身一礼,“多谢夫人好意,我自知身份低微,自是不敢高攀君侯。”
“你不想做冠军侯的姬妾?”卫少儿有些奇怪,她既又回到了长安,想必是对去病有些眷恋,却拒绝了她的提议,难道是想要做去病的正妻?
她自己也对这个想法感到可笑,一个大汉君侯断不可能会娶一个低贱的倡伎为妻,大汉律法不允许,她亦不会允许。
“是,我不想做冠军侯的姬妾。”殷陈掷地有声。
卫少儿眉心紧锁,她还真是想做去病的正妻了,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她有些好笑道:“你可知,我是如何过来的?”
殷陈自然知道她的过往,她与陈掌私通后,因皇后的发迹,被今上赐婚于陈掌。
殷陈却不知她这话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夫人想让我知难而退?”
“我只是想让你的路走的更轻松些。”卫少儿笑着看向她。
轻松。
她下了这般恩典,自是有为殷陈考量的,但更多的是为了缓和母子二人的关系,她想将殷陈打包成一个礼物,送给霍去病,意图缓和二人关系。殷陈之后应当也会感念她的恩德,在母子二人尽力周旋维持关系。
殷陈盯着案上一个浅淡的印子看了半晌,含笑问道:“然后呢?放弃我现在的身份,不再做医女?”
卫少儿原本沉郁的神色转变,她以为殷陈终于被她敲打得开窍了,“做了侯宅的姬妾,自然不用再做这些低贱的营生。”
低贱。
这个词果真是烙印在她身上的勋章。
“夫人这些年过得开怀吗?”殷陈看向坐在上首的卫少儿,她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是卫家人独特的秾丽的美,她的神情直白得近乎冒犯,殷陈甚至没有多费心思便能解构她的内心。
只有被保护得很好的人才会展露出这样直白的神色,殷陈心知卫少儿无心伤害自己,只是在用她觉得好的价值套在自己身上,她忽而有些羡慕她。
卫少儿闻言神色微讶,避而不答,“这与我们正在说的事并无关系。”
殷陈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垂首再行了一礼,此次她推手超前,向上首行了个揖礼,声音坚定,道:“回夫人,民女不愿意放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冠以冠军侯姬妾的名号。就算要与他在一起,我也要站在他身侧。或许这番话在夫人看来极为可笑,民女身份虽卑贱,这颗心却与君侯站在同一高度,从没有低人一等过。”
卫少儿听完她这番话有一瞬间怔住,勾唇一笑,这笑带着明晃晃的讽刺,“心?以心来论证爱,着实可笑。殷姑子觉得仅凭着一颗心能走到何时?殷姑子可想过一个男子的爱意能维持多久?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你无所图,则无所有。你若要凭一颗心的爱意一腔孤勇地走下去,确是世上最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