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知你现在这个年纪定是觉得爱是世上最伟大的事,可今后之事谁能预料,我建议你最好抓住眼前的能抓住的,再来图谋之后之事。”
她在殷陈这个年纪,也曾一腔孤勇。
殷陈在卫少儿的话语中察觉出一丝痛心疾首的意味,她恍然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并未一开始便如此以功利之心图谋的。她也曾一腔孤勇只图一个男子的心,可那个男子留给她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若非皇后发迹,那么现在的卫少儿或许仍为平阳公主府上的奴仆,而霍去病仍是一个深受非议的奴仆私生子。
殷陈捏紧指节,卫少儿或许只是不想看着自己陷入她曾陷入的泥沼中。
殷陈抬头看着卫少儿,这回,她语调平缓陈述着自己想法,“夫人教诲,殷陈领会。只是每个人所图并非一致,若有一天爱意凋零,殷陈也有抽身离去的决心,绝不会深陷泥沼。”
卫少儿起身,慢慢踱到殷陈身边,她看着殷陈那双坚定的眼眸,恍然记起,眼前之人微扬的下巴,不卑不亢的神态,与那长门宫中的陈阿娇何其相似。
“殷姑子,去病是我的孩子,我明白他并未一个女子的良配。他性子倨傲,他的性命或许有一日会丢在战场,长安无数贵女的心放在他身上,就算如此,你也要坚持无名无分地跟随他?”卫少儿的语气和缓下来。
“夫人,我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侧。”殷陈再度强调道。
卫少儿笑了,这回的笑却不是讥讽的,她被少女眸中的诚挚所打动,她握住殷陈冰凉的手,给出了一个长辈最由衷的祝福,“或许,你们真的能做到呢。”
卫少儿的手很温暖,她紧了紧殷陈的手。
“多谢夫人。”殷陈福身一礼。
卫少儿转身离去时,在门外看到了霍去病。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
“多谢母亲。”霍去病在屋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原以为二人或许会起争执,但没料到自己的母亲竟会如此予以祝福。
“去病,你该考虑殷姑子的名声。”
“母亲教诲,儿子谨记。”
卫少儿抬手,边上的小丫鬟过来扶她出去。
“阿稳从何处赶来的?”殷陈从门内探出头来。
“城外。”他走进屋中。
“你担心我被你母亲为难啊?”殷陈笑着握住他的手,二人十分默契地十指紧扣,她摩挲着他的带着薄茧的,因为勒缰拉弓而微微变形了的指节。
“有些。”霍去病十分诚实。
“夫人说的对,我现在住在侯宅确实不太合适,我得搬出去了。”
霍去病心中掂掇着,只得应下。
殷陈的新住处在东第,就在梨花坊。邻居三妹是个热心人,很快便和殷陈打成了一片。
医馆的营生现在有绿蚁帮衬着已经步入正轨,殷陈除了去给人诊治外,也常给馆中女子们授课。
有些女子认得几个字的,殷陈便按幼时阿母教她的,一点点教授女子们辩药理,识经络。
其中多数都是不曾读过书,看不懂医经,也就包揽了搬动洒扫医馆切晒药材的活计。
这样的时光如流水,这日邻居秋枝对着梨花坊那颗高大的梨树起了歹心,秋枝举根竹竿跨竹篮拉着刚到坊门的她指着那几颗硕大的梨道:“殷医者,你要不要吃梨?”
殷陈指了指最边上那颗梨,“我要那个。”
秋枝打了几颗梨子下来,偏巧边上那几颗最大的挂得高,她身高不够,正发愁之际,正巧碰上半月休沐一次的赵破奴回来。
他见三妹和殷陈在梨花树下对着一树硕果若有所思,他还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揉了揉眼睛,大吃一惊,“你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
秋枝回头瞧见他,连忙将手中的竹竿子递给他,抬手指着那颗最大的沉甸甸的梨,“阿兄来得正好,看到那颗最大的梨了吗?你长得高,帮我打下来罢。”
“赵军士别来无恙。”殷陈笑向他一礼。
赵破奴拿着竹竿往上一捣,那颗梨便落在他的手心,他将梨递给三妹,又打了一颗大些的梨递给殷陈,把竹竿撂到一边,才问道:“殷姑子怎么会在此?”
“我的新住处就在边上,看来今后我们要比邻而居了。”殷陈指向不远处的院子。
赵破奴高兴得一拍手,“那感情好,以后姑子可以到我家里来蹭饭。正愁没人跟我吃饭呢!”
“我不是人吗?”秋枝气鼓鼓瞪他一眼,显然不太同意这个说法。
殷陈站在树下笑着听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嘴。
秋枝拎着梨回家去,殷陈咬了一口手中的梨,有些酸涩,才问赵破奴,“近来军营可有事?”
“诶,正巧遇到殷姑子,虽已入了秋,但今年的天气热,将士们训练身上有了伤难好,正发愁呢。”
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