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步步镶玉嵌金,总不可能是缺钱。
宫人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用竹席隔断是为了防止温度过高导致空气不流通,使人发晕。”
殷陈听了这话,朝那宫人颔首,轻声道:“多谢。”
宫人随后躬身退下。
她褪去中衣,身上只有一件丝绸抱腹。
以手* 试了试水温,踩进池中。
池边上有数个玉盘装着香口丸和澡豆,甚至还有大盘中装着各种花瓣。
殷陈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身心逐渐放松下来,白皙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
背脊靠在池边,殷陈闭眼。
忽听边上有水声。
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精神骤然回笼。
幸而只是些水声,想是他入了水,并没有别的声响。
虽说隔了帘子,但终究只是个帘子,要是她有心,只要掀开这帘子,岂不是能看到一室春光。
殷陈忽然有了些旖旎的念头,脑中浮现霍去病被热气蒸腾得绯红的面容,面上缀着的灰褐色泪痣,精瘦腰肢……
她面色越发红,只觉有股热血一下子冲进脑中,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端起边上的金樽饮了一口甜酒。
霍去病闭着眼靠在池边,耳边是边上窸窣的水声。
他手搭在池边,双手腕上系着与他气质极不相衬的五彩线。
面上神情一如往常,只是手指相互摩挲,喉结上下滑动,似乎是个极错误的安排。
他脑中不断浮现起一些旖旎的绮念。
面上耳垂逐渐浮上红晕。
“郎君?”
那在脑海中捣乱的人似是唤了他一声。
他呆愣了一瞬,不知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阿稳。”
并不是幻听。
“怎的了?”
他回,声音是可疑的喑哑。
殷陈抓了一把花瓣洒入水中,“平日里你们泡温泉时都会说些甚么?”
“一些不入耳的闲话罢了。”对面似是思考了很久,才答道。
殷陈却偏不放过这个话题,“甚么不入耳的话?”
“姑子这几日可入宫去看皇后了?”霍去病索性转开话题。
殷陈果然将此前的话题抛之脑后了,道:“前两日去了。皇后还邀我去参加双九赏菊宴。还有今日赵破奴他们休沐,邀我去东市吃酒了。”
她将这几日发生之事悉数告诉他。
听着她轻语,霍去病嘴角勾起微笑。
“阿稳呢,这几日过得如何?”
他想了想,无非是曹襄张贺终军三人给他出馊主意,军中训练又枯燥得很,赵破奴和仆多定是将军中发生的趣事绘声绘色告知了她,这般在脑中过了一遍,竟没有能让她开怀的事说于她听。
殷陈似是听出了他的犹疑,趴在池边,郁郁道:“随便捡两件事说罢。”
听着她有些困倦的低沉下去的声音,“我在帐边发现了一株生得极好的兰草,之前听闻你喜欢,我让人养在盆中了,待开花了,我便带回来给你。前几日在琢磨出了一个新的阵法,正与舅父商议如何完善。”
他的生活向来枯燥,被日复一日的训练塞满。
殷陈趴在池边轻轻答了一声。
他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心中乍然慌乱起来,怕她被热气熏晕,走到相隔的竹帘边,抬手掀开竹帘。
她歪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面朝他趴在池边,双眸紧闭。
看来他的生活还挺催眠的。
霍去病怔怔看她被温暖烘得染上桃红的面容几眼,骤然放下竹帘。
待到时间差不多,他才出声唤她。
殷陈听到他的呼唤,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脖子酸得厉害,起身披上衣裳出了池子。
霍去病见她反手揉捏后颈,“怎么了?”
“想是方才趴着睡抻着了。”殷陈放下手,苦恼道。
霍去病带她到屋中,屋中布置倒是清雅,案几床榻,床榻边还有一架云母屏风,颇有些江南情调。
“这屋子是独属于我的,不必拘束。”
霍去病引她到一张小卧榻上坐下,“我给你按按可好?”
殷陈有些惊讶,“郎君还会做这等事?”
霍去病面不改色,“营中常有军士扭着脖子,见旁人按过几次。”
“嚯,拿我做试验。”她乖乖趴在榻上,侧着脸看他一眼,打趣道,“若按得我不满意,我可不依的。”
“仆定保姑子满意。”他将她的头摆正,“现在不能再侧颈了,不然更难受。”
殷陈双手抱着枕,长发铺在颈侧。
霍去病将她的发丝拨开,一段玉颈露了出来。
双手沾了些精油,搓热,抚上她微凉的肌肤,她后颈那道淡淡的疤摸起来微微凸起,指腹一点点按捏她的颈。
只觉灼热的指尖略微带着些力度,沿着肌肤寻找穴位。
修长的手指几乎能掐住她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