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企图驱散内心的不安。
霍去病无所适从往边上挪了挪。
“阿稳莫动。”她的声音带着慵懒微哑。
霍去病无奈地任她如一株藤蔓一样缠上自己,沉声道:“太热了。”
殷陈抬眸看他,瞥见他耳际烧红,抬手揉捏着他的耳垂,冰凉的指尖慢慢下滑至脖颈,摸到他搏动的颈侧脉搏,“为何?现在的温度可不算暖和。”
她有时在这等事上天真迟钝得近乎残忍,这天真正吞噬着霍去病的理智。
他忽而翻身,毫无防备的殷陈被他压在身下。
动作间,她的原本松散的发丝凌乱散在枕上,霍去病将热得过头的脸埋在她颈侧,饮鸩止渴般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颈侧,殷陈忽而浑身一震。
那一瞬间,她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贸然推开霍去病,半晌只抬手轻轻拍了拍在霍去病脊背。
帐外唯有寂寂风声呼啸而过,而那风似乎穿透了帐子,昏黄的灯火摇动了一下。
恰似谁人搏动的、不安的心跳。
半晌过后,霍去病撑起身子,俯视着她。
帐中昏黄的烛火也遮盖不住他面上悄然蔓延的微红,殷陈环住他的项颈,“可好些了?”
霍去病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这是个极亲昵的姿势。
殷陈也忍不住以鼻尖蹭了蹭他。
这氛围太过醉人旖旎,他想他再待下去,会犯错误的。
“我得走了。”霍去病声音略微低沉,道。
殷陈只道他还有要事处理,虽有些不情愿,也只好放他走了。
出了帐,身上燥热被冷风一吹,散去大半。
殷陈捞过被她弃在一旁的小木剑,抱在怀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霍去病确实忙得几乎抽不开身陪伴她,她坐在一旁随意抽出一卷山海经坐在他身边伴他。
霍去病知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抬眸看她托着腮目光却没落在面前的竹简上,只停留在自己握着笔的手上,“若觉无趣,便出去走走 。”
殷陈回过神来,摇头道:“一点也不。”
一点也不无趣,与你在一起,就算这般无话对坐着,也颇有意趣。
她在心头这般补充道,她益发喜欢一个人,便益发喜欢痴缠。
小春阿姊说过,她这样的性子会让对方很有负担,殷陈却不想旁的,她与他的时间太紧促了,她连毫分都不想错过。
霍去病顿了一会儿,道:“等会儿的演练,你可要去瞧瞧?”
“我可以吗?”殷陈立刻打起精神。
“营中很多居涂的军士识得你,你不怕他们缠着你就行。”
“我哪有这般受欢迎?”殷陈挑眉回道。
她穿着亲卫寻来的绛红袍,身高身形却比旁人都小上一圈。
面容清秀而白净,与营中这些黝黑的人相差巨大。
但见她跟在霍去病亲卫身边,军士们只讶异打量她几下。
仆多看到她,立刻策马过来,“殷……殷医者!”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原本认识她的人立刻朝她看了过来,阿励钻了过来,“殷医者!果真是你!”
他围着殷陈转圈圈,喜色溢于言表。
“殷医者可记得我?”一个脖子上有些旧疤的军士高声道。
殷陈自然记得他,他当时的烧伤很是严重,殷陈处理伤口时,他说自己绝不会哭,结果殷陈上药时,这高大的军士痛得眼泪直冒。
还有秦霜,秦霜当时腹部中箭,拔了箭后血总也止不住,高热不退,危在旦夕,殷陈看出他伤口中应当还有什么没有去处,当机立断切开他的伤口,在里面掏出了一块石子,他的命算是殷陈救回来的。
殷陈被这些居涂军士围在中间,果真,她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热情。
军士们人挤人过来同她打过照面,更有热情的还邀请她参与过几日的蹴鞠比赛。
就在她招架不住时,高不识过来救了场,他朗声唤众人去训练。
众人只得一哄而散,殷陈遥遥朝马上的高不识一揖,“多谢高校尉。”
高不识回揖一礼,“是骠骑让我来的。”
不远处骏马上意气风华的小将军与她遥遥对望一眼,殷陈朝他一揖。
高不识识趣策马离开,殷陈被一个军士引到一个约有十丈高的木架高台上,而她的脚下,便是万人的精骑组成的方阵。
此阵她曾在居涂见过。
现在这阵型显然更巨大了,当时只有一千人的阵型扩展到了万人,骑兵阵型的变换相较于步兵难度更大,人能看懂旗手的调度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而骑兵却同时要调度战马。
此阵运转需要的不止是军士之间的默契,更需要军士和战马的默契配合,这由万人组成的巨大阵型才能飞速轮转起来。
这一年的训练显然已经有了成效,前方的彩旗一动,原本正在飞速行进的